姜阮和邻居们吃完午饭后从酒楼后门出来,两地相距不远,十几分钟的路程而已,大伙儿就当时饭后消食了。
周柯走在最前边,用手拢着自己抹了头油的脑瓜顶。
头油膏由田掌柜赞助——从他媳妇那儿顺来的。
演出前周柯怕坏了造型,所以即便好奇也不敢乱摸,演出完又要换衣服吃饭,更没空捣鼓,这会儿回家了,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跃跃欲试”之心,伸出手来左摸右摸,时不时还说句:“我这丝滑般的秀发,无人能敌~”
赵河川穿来前已经六十了,发量偏“地中海”型,他瞅着周柯显摆的那德行,也伸手拽了拽自己的头发,翻了个白眼,“就跟谁没有似的!”
秦家姐们面带笑意的走在“队伍”的中间,宋赫和李香梅在咬耳朵,“老婆,我今天这情绪怎么样?演的到不到位!”
后者日常敷衍,“挺好的,可以,很棒!”
姜阮走在最末尾,老神在在的跟着溜达。
却没见街对面有一男人注视着他们的背影很久,他先是跟了两步,然后突然回过神来似的停在原地。
他招来随侍,吩咐道:“去查查那几人姓甚名谁,家住哪里。”
随侍五金点了下头,“是,公子。”
待随侍离去,司宿转过身,回到街上的客栈里,本来想调查一下京城铺子盈余状况,现在他也无心忙碌了。
司宿是五年前穿越到大周朝的,他的身份是江南皇商司家的继承人之一,从他接了这副躯体,就一直在“斗”,前期是继承人之争,后头争得继承人之位后又得参与商战,几年来就没有个轻松的时候。
客栈小二见昨夜来住店的锦袍俊美公子哥才出去不久就回来,一时诧异,难道是忘带东西了?但这轮不到他操心,赶紧挂上笑脸道,“客官,上等房正在打扫,您厅里坐坐?”
司宿正在想事情,闻言一顿,“嗯”了一声,机械般走到椅子前坐下。
穿越前两年,司宿在自家地产开盘仪式上见到了姜阮,她那时正带着艺人出席活动,朋友都说台上的那小明星真俊,只有他全程被坐在后方休息处的姜阮所吸引。
她那天穿了一身浅棕色的风衣,脚踩几公分的高跟鞋,栗色长发梳成干练的马尾,透过玻璃窗的阳光洒了她半边身,游走在她挺巧的鼻梁,樱粉色的嘴唇上,她正翘着二郎腿在小本子上写着什么。
看着随意又认真,司宿头一次觉得有人的行为这么矛盾。
那天过后,他总是莫名的去搜索追看姜阮带艺人走过的活动,寻找她在某个镜头闪过的身影,又去查她的成长历史,她从哪里来,去过哪里,是怎么当上的经纪人。
过了半年,司宿头一次以公徇私,以集团名义,给了姜阮手下艺人一个代言邀约,临到见面商谈前,他突然退缩了,感觉自己好像个窥探人隐私的变/态。
后来他又忍不住去她住的地方买了房子,但每次碰到她,他都会下意识的躲闪,不是去开门就是上车离去,其实去哪儿他自己都不知道,并没有目的地。
司宿去看了心理医生,医生说他只是第一次遇见喜欢的人不知所措。
有人对于爱情比较勇敢,所以会主动出击,相反的,有人比较“懦弱”,所以会选择暗暗追随。
而他呢,属于后者。医生开导了很久,他终于鼓起勇气想去正面认识姜阮。
那天司宿回到家,停好车,准备去敲她家的门,可是院门是敞开的,他喊了两声,没人出来,当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她出事了,于是跑进去找人打算报警,可当他进入院子的一瞬间就失去意识了,再醒来就变成了江南司家的小公子。
这几年他“行尸走肉”般的生活,以为与姜阮无缘,再也见不到,未曾想,老天怜悯竟是又让他遇见了,到底是不是她?
啊,五金啥时候才回……
客栈小二悄摸的看了司宿一眼,见他眼神迷离不知在想着什么,跟着木头桩子似的杵在椅子上,心里不禁一叹:
唉,富家公子也不容易呢,就这么会儿功夫都要操心着生意,简直没个轻松时候。
……
等到了姜家小院,邻居几人先进门,姜阮走在最后头准备关门,这时,碰到了同住这条街的邻居。
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娘,姓何,原主的记忆里有关于她的信息,这大娘为人热情,谁家有事儿她都好帮个忙啥的,姜木匠下葬时她也出过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