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晚在最前头见着众人如此没出息,直接绕到最后将这一众莺莺燕燕都给推了出去。
顿听娇声连连,嗔怒轻哼棉成一片,院门处统共不过那么大点儿地方,直接被这群贵女们占了个满。那为首的合宜面上尴尬,面上越发尴尬,背脊却挺的越发直。
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气势。
再看其他人,北央身量高,姿容胜,墨狐大氅衬的那张小脸儿清冷,唇色嫣红又含艳,胜于众人抓了院中几人的眼。
到了姑娘眼里头,便就成了院中统共八名公子正在饮酒小酌,广袖闲散模样齐齐回了头。
古有形容美人回眸一笑百媚生。此刻,搁在这八名公子身上,说不得百媚生,不过看杀卫阶之俊美大抵如此。
对比相较出真章,公子一处都瞧了北央,女子一处都瞧了顾炎。不过片刻,倒闹得两边都红了脸。
秦徵多年处于边疆,过的粗糙,一下子蹦出这么多娇娇儿,含羞带怯。不知作何反应才好,转头去看自己弟弟秦勉,秦勉又侧了头去看顾炎。
顾炎放下酒杯,收回眼神,浅笑道:“今日我们几人算是被这一众姑娘当猴看了。秦晚带的头,你这两个当哥哥的不提点提点反倒盯着我瞧什么。”
“想来是你不解风情,冷硬的很,这等吓唬姑娘家家的事儿便最适合你。”伏城又拍了拍顾炎的肩膀,“且你俊美无俦,严厉些,姑娘也不会怪罪与你,自然是瞧你最合适。”
顾炎待回话,就见秦晚出声道:“你们喝你们的,我们也喝我们的,今日就借我大哥院子一用。”
秦晚说完便吩咐着丫鬟仆妇摆桌,正好挡住顾炎八人的去路。若想出这院门,还得姑娘们愿意挪了地方让道才可。
“闹什么,成何体统,还不下去。”秦徵皱眉,瞥到一旁一众姑娘面有赧色,语气倒不自觉含蓄了些,“你若再不走,我便派人让母亲来请你。”
秦晚最怕她娘,这合宜和北央都是知道的。怕这丫头倔脾气上来弄得太难看,一左一右,一硬一软,糊弄的秦晚五迷三道的就出了院子。
见北央小脸儿,羞是真,劝是真,似对秦晚也多真心。顾炎眼神闪了闪,倒疑惑起北央是因秦晚身份对她好,还是因为秦晚这个人才对她好。
这三人一走,其他姑娘哪里好留,自然也就跟着走了。
刘心蕊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秦勉,见其眼神盯着北央背影留恋不止,握着手的拇指抠了手背,留下几个月牙印子,要不是孙漪拉的快,许是那手背就要破了。
可秦勉哪里是瞧北央,那眼神明明就是朝着自家妹子去的。女子妒忌之意一旦盈满内心,便是草木皆兵,半下午回府之时拉了孙漪一道。
软轿之内刘心蕊眼中发红,这模样瞧着孙漪,孙漪心里都有些打鼓害怕。怕这人莫不是病症还没好,脑子还不清醒吧。
后头刘心蕊说的话就更让孙漪坚定了这想法,且后头几日都对刘心蕊避之不及。
“上回那奇凌香粉,你觉得北央为什么没中。”
“不是因为合宜吗,后来不是查了说合宜派人将两队的衣裳都给换了。这般北央没中不就不稀奇了...”孙漪说着还暗自懊悔,上回那事儿要不是刘心蕊撺掇的厉害,她哪里敢下毒。天可怜见,什么奇凌香粉这种东西她是闻所未闻。
“合宜是换了衣裳不假,但我让丫鬟找机会又下了毒。”刘心蕊靠在软枕上,脑子细细回想围场蹴鞠之时北央反应,越想越不对劲,“下半场的时候北央确实面色不好,一结束也匆匆回了帐子...”
“后好几日闭门不出...合宜因马受伤...北央...两人莫名其妙就要好如姐妹...”刘心蕊嘀咕着扯了嘴角,“孙漪,你说神尼将北央带在山中清修的时候,是不是也教了她武功。”
“怎么会,从未听说神尼会武啊。”孙漪这会儿瞧着刘心蕊那副阴讪讪的模样瞧的心里发憷,又道:“难不成你是觉得北央之所以没中毒是因为她会武功吗?”
“只有这样一切才说得通。”
“你疯了吧,那么个弱不禁风的人,哪里像会武功的人。而且学武功哪里就是那么简单的事儿了,我哥哥们骑马射箭学起来都费劲的很,一身伤,更何况是个姑娘。”
“不碰上确实难以相信,就好像我碰到鬼一样,不是亲眼所见,哪里会信这鬼神之说。”刘心蕊冷哼一声,秀眉盯着孙漪一挑,“你也没好到哪里去,下毒不是也有你一份,怎么这鬼就来找我不找你。”
见孙漪只皱眉不说话,刘心蕊又道:“说不定这鬼就是北央假扮的来吓我,当真会武,这人就不能留了...”
淡淡一句却满含杀心,孙漪听的心头一跳,恨不得没长耳朵才好。上回不过因抓伤北央之事就被父亲狠狠说教一通,连母亲都在父亲跟前儿受了冷落。孙漪不算多聪明,但也绝对算不上多笨,一开始身在其中被气愤蒙了眼,回京之后却渐渐醒悟自己是做了刘心蕊的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