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古称会稽,贺贞就被柴兴封为会稽郡夫人。
所谓女酒,俗称女儿红。当地生女必酿酒埋藏,待女儿出嫁取之待客。
“前晋嵇康的侄孙嵇含有作‘南方草木状’对女酒有所记载。”
风沙亮着眼睛,吞着口水道:“上写南人有女,数岁即大酿酒云云。又写女将嫁,乃取酒,以供宾客,谓之女酒之言。并有‘其味绝美’之赞语!”
云虚含笑道:“不错,正是此酒。”
“越州花雕,久闻其名,未尝其味。”
风沙越说越兴奋:“女酒之说,更给此酒倍添滋味,闻之酒香如嗅体香,浅尝酒味似点绛唇,更可幻想与此酒共生的女儿又是如何羞赧情状,娇艳沐红哇!”
云虚嫣然道:“不用幻想,女儿红连同女儿我都给你送上。看上谁,连人带酒一起带走,带回去慢慢地品、细细地尝。你要是看了都喜欢,那就都带走。”
风沙脸色微变,露出暴殄天物之神色,一个劲地摇头并叹气。
“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必有一虚方能流转变化。所以,幻想的才是完美的,现实的必然有缺憾。眼见现实则击碎幻想,反倒不美。”
他很清楚人绝对不能沉溺于幻境,但是人总是需要放松的,整天绷得太紧,迟早会崩断。这种偶一为之的娱乐之事,没必要太过于较真。
云虚拉下俏脸,不高兴了:“我一心惦念着你,不远千里给你带来礼物,你居然把大衍之数搬出来数落我,显得你很有学问是不是?”
风沙恨不能抽自己一耳光,他怎么这么嘴欠呢!
脑中灵光忽闪,反而板起脸道:“你好像忘了咱俩什么关系?居然连人带酒往我身边塞女人。怎么,故意拖住我,不想我有空找你是不是?”
云虚愣了愣,回神娇哼道:“一群酒女,无非是让你尝个新鲜。倒是你跟郭青娥怎么回事?她怎么会突然答应跟你相亲?”
在她看来,无论酒女也好,风沙身边的美婢也罢,不过一群玩物,根本不值一提,远不够资格让她吃醋。
风沙跟有身份的女人亲近,才会让她醋意满满,甚至气恼不已。
尤其郭青娥的身份远高于她,而且每个身份都比她高,令她十分吃味,偏又无可奈何,心知争无可争,所以不乏失落。
云虚一提郭青娥,风沙的脑海蓦地剧闪一下,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一阵,忽然以重拳猛锤掌心,叹气道:“我明白了。”
云虚不知他在想正事,还以为他在想借口,不禁斜眼道:“我早就想明白了,你就是见色起意,男人都这样。”
“不说这个,说正事。”
风沙一摆手,沉声道:“是柴兴说动郭青娥与我相亲,等于强行扔给我一个烫手山芋,不接都不行。如今我好似卷入隐谷纷争,以致寸步难行,正源于此……”
云虚听得脸色渐变,截口道:“你是说,柴兴早在说动郭青娥与你相亲之时,已经料到会导致当下这种局面。所以,这是他布的局!目的在于困住你?”
“恐怕我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值得柴兴如此大费周章地布局针对我。对了,四灵的高层内斗八成也是他弄得手脚。”
风沙苦笑道:“这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布局,或许因为我还有点让人头疼的实力,所以也被覆盖其中。”
云虚垂首思索,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长长地吐了口气,秀眸闪闪地道:“柴兴很可能是针对所有的势力,意图搅起漩涡,使各方互撞抵消,唯皇权置身事外!”
风沙叹气道:“柴兴,真人杰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