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言起初一听青姨这番话,心里还觉得挺感动的,她是真的将一部分对母亲的思念寄托在了青姨的身上,她满口答应下来后,和对方约定了碰面的地点。
可当那边迫不及待切断了通话,余言还是觉得某个地方隐隐有些奇怪。
最开始不是还想劝自己离开,不要见了,为什么这会儿态度就发生了这儿大变化?
余言拿着手机,在路边站了好一会儿,她看看自己放在身边装着许多补品的袋子,自我安慰着,好歹能将东西交到青姨手里了,这样就好。
余言心里的那点怀疑在见到青姨本人之后便全部烟消云散了,因为对方看上去确实满脸病容,眼窝深陷,神色憔悴,青姨一直保养得很好,如今再看,让人觉得她似乎这些天内老了好多。
对青姨态度的介怀,很快被心疼所取代,余言上前拉着青姨的手,“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
还不等青姨回答,余言自顾自道,“他们也太过分了,您都什么岁数了,怎么还忍心让您如此操劳,我听说薛征哥想要接您走的,是不是岑家不放人”。
前因后果到了余言这里,直接颠倒了一个来回。
哪里是岑家不肯放人,相反,恰恰是她眼前的人不愿离开。
这个话题让青姨难免尴尬,她只能避而不谈,拉着余言的手,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
两个人约在深水巷不远处的公园,人群遮掩下不容易被注意。
青姨见到余言,也仿佛心头一块石头落了地,满脸关切拉着余言的手,“你在锦天怎么样啊,她们有没有难为你,现在是工作时间,你跑出来看我,会不会落不是啊,可千万不能因为我再影响你啊。”。
不等余言开口,青姨伸手摸了摸余言的头发,“你就跟我自己的女儿一样,若是你妈妈知道你受了委屈,不知道要多难过呢。”
青姨一副慈母心肠,几句话便让余言感动不已,她连忙笑着安慰对方,让她放宽心,“青姨,你放心,我没吃亏,也没受委屈,我想过了,其实留在锦天,留在乔律师身边也是个不错的机会,我能够继续我成为律师的理想,说不定,说不定也有能够帮到薛征哥的地方。”
余言说道薛征,青姨的手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你还是要多顾着自己,时间不早了,快回去吧。”青姨道。
余言拍拍青姨握着她的手,“您放心,若是没有把握,我也不敢这个时候出来,乔律师今天自己都有事没来,她不在,也没有工作安排给我啊。”
青姨听了余言的话后,顿时上了心,“你说乔律师今天没有去律所?”
余言点点头。
青姨试探道,“我记得乔律师有时候会跟客户约在外面的,你是不是问一问,如果是那样的话,你给她做助理,要不要也跟去,这样才更妥当。”
余言一点都没有留心,有什么说什么,“应该不是,她今天应该不是处理客户的委托,好像是去处理自己的私事。”
“私事?”青胰孤疑道,“别是拿这些话骗你,不想教你本事,想要空耗着你吧。”
余言跟乔禾也接触了几天,她摇摇头,“应该不至于,可能真的是有事吧,谁知道呢。”
余言不想过多谈自己和工作上的事情,可是让人奇怪的是,向来善解人意的青姨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明明应该能够看出自己的态度才对,可还是追问了自己好多有关乔禾近况的具体细节。
余言心里虽然疑惑,可出于对青姨的同情和信任,她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内容一五一十全都说了。
余言原本以为这些不过是题外话,说完了就可以进入正题了,可谁知道对于青姨来说,了解过情况后,今日与余言的碰面就该结束了。
余言还想要再说什么,起码将带来的东西递给青姨,可青姨却一反常态,只说了再见后就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只推说自己不舒服,却脚步飞快朝着来时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