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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番外·方外之争(1)(1 / 2)


守护者之域。

“崔败……”

鱼初月毅然决然抵住了他的胸膛:“这样是不对的。”

“嗯?”男人满脸不在意,继续压下,“何处不对。”

她的气息陡然便乱了。

他一边坚定有力地动作起来,一边正色道:“是嫌慢了么?也是,一千年还未将你带到尊级,是我懈怠了。”

鱼初月:“……”

他察觉到她想要抗议,没等她开口,便用自己的薄唇将她驳回。

她早已经失去了‘时间’这个概念。

解决了无妄之后,崔败将她带回守护者之域,美其名曰‘保护世界本源’,然后……时至今日,两个人一次也没有离开冰霜之域,每一处角落,都留下了二人缱绻的身影。

她若受不住时,他就会带着她的神魂开始双修,等到神魂承受不住的时候,身体早已回复了最佳状态,他便可以继续亲吻她、安抚她,然后肆意地欺负她。

鱼初月发现自己陷入了死循环。

每一次抗议太累,结果就是换另外一种方式,继续颠鸾倒凤。

百忙之中,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不经意间暴露了什么……

一千年还未把她带到尊级?

一千年?!

她只是觉得两个人在守护者之域中待得稍久了一些,怕他变成话本子里荒淫无道不上早朝的昏君,日上三竿还让旁人在外头等着,哪里想得到,竟已过去了一千年?!

崔败看着她的神情,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

动作刚一顿,鱼初月已瞬移到一旁,‘噗’一声把自己变成一条成年人大小的红鱼,双鳍环胸,立在冰壁下。

“你……你说清楚!”她有些羞也有些急,“什么一千年?”

崔败叹了口气,懒懒散散地爬起来,手一抬,披上一件宽大的流云白袍,缓步向她逼近。

宽肩窄腰大长腿,每一步,都像是踩中了鱼初月的心跳。

她有些心慌气短,脑海中刚浮起那些颠倒的记忆,他的气息已强势将她卷住。

她的腿,哦不,尾巴,开始悄悄地发软。

鱼眼对上他那双黑沉撩人的眼睛,她的语气不禁又软了几分:“崔败……”

“怎么?”清冷的唇角微微挑起一丝,他的声音慵懒低哑,“想试试别的?”

带着沉沉质量的视线缓慢地划过她的鱼身,落到尾间。

“可。”他点头。

鱼初月的魂被吓飞了一半,急急撤掉了鱼身:“没有!”

崔败轻笑出声,伸出双臂揽住了她。

她的身体已和他熟悉到了极致。

他搂住她,大手随意一抚,便让她彻底放松下来。

她依偎着他。

穿着衣裳的崔败让她感觉一丝陌生。

这下她更清楚地意识到两个人真的已经在这里亲密了很久很久。

竟然……一丝丝腻烦都没有。

他的味道依旧让她贪恋沉迷,她知道他也一样迷恋她。

此刻,他的眸色渐渐转深,眸光落在她的唇上,像一只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掠食凶兽。

她赶紧把他推开少许,正色道:“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崔败将她摁回了怀里,语气比她正经十倍:“只要天地间还有秩序,便出不了什么乱子。”

“可是,万一再有新的掠夺者……”话说到一半,她自己就想明白了。

本源在这里,凶器也在这里,哪怕真有掠夺者进入这个世界,也是无计可施。

若要论最安全最稳妥的办法,那莫过于她和崔败就一直待在守护者之域,直到永远。

所以……崔败他并不是肆意放纵,而是选择了最佳方案?

念头晃动间,他已取出一件云絮般的白色袍裙,体贴地替她穿上,修长的手指落在她的腰间,缓缓为她系好了衣带。

当她意识到崔败并不是被她这个‘妖妃’迷得神魂颠倒不思朝政之后,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她记起,哪怕在最情浓的时候,他也只是眼尾泛红而已,神色永远是克制的、自持的,游刃有余的。

是她……技术不好吗?鱼初月陷入了沉思,忍不住拿眼去瞥崔败。

此刻,他已收敛了全部情绪,眉目清冷,如冰山上的新雪一般,牵着她踏出了守护者之域。

鱼初月仍记得那一日四象阵中的惨状。当日四座仙山被摧残得没了形状,一派荒凉破败。

而此刻,当他带她离开神域,站在四座大山之下时,她险些被那扑面而来的烟火气熏了个倒仰。这,还是当初门可罗雀的天极宗么?

四座仙山传来鼎沸人声,那些走上两个时辰都遇不到一个弟子的白玉山道上密密挨挨挤满了人。恍惚间,鱼初月还以为自己身处哪一个摩肩接踵的凡界繁华闹市。

只见头顶上方‘嗖嗖嗖’全是御剑而行的修士,最近的一个,距离崔败和鱼初月还不到十丈。

鱼初月定睛望去,一眼便看到修士周身的灵气运行状况,基础不够扎实,灵气却是浑厚充裕,像个暴发户。

鱼初月心微动,意念稍一用力,便看穿了对方的识海,只见这个修士的元神懒洋洋地眯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维系着自身与周遭灵气的感应——御个剑而已,元神完全可以偷懒假寐。

这是个化神后期。鱼初月心中闪过这样一个清晰的念头。

她吓了一跳。

进入守护者之域前,她堪堪突破了化神。

就这么一日的功夫,她怎么都能看穿人家化神后期修士的修为了?(一日不是bug笔误,自行领会吧)

脑海里又一次后知后觉地浮起了崔败那句话——“一千年还未将你带到尊级,是我懈怠了。”

在域中时,她只顾着在意‘一千年’,完全没留神到‘尊级’。

没到尊级,难道她已经到了大乘或是……圣阶?

鱼初月又吓了一跳。

这就有点夸张了。她分明什么也没做,这样躺着升级也实在是太不给别人活路了。

崔败长眸一掠,目光平静地落在她的脸上,唇角不自觉地浮起一丝宠溺的笑意。

“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私闯神域!”眼前一花,方才被鱼初月里里外外打量过一遍的化神修士瞬移到了面前。

鱼初月抬眼望去,只见这名修士识海中懒洋洋闭眼打盹的元神竖起了双眼,炸着毛,周身灵气涌动,像只斗鸡。

斗鸡修士的神念像一阵微弱的风,向崔败和鱼初月拂过来,未沾到二人衣裳,便打着转返回斗鸡修士身上。

鱼初月:“嗯……”

“凡人?”斗鸡修士皱起了眉头,“哪峰的弟子擅自将凡人带入宗门,真当宗门没规矩了么!”

鱼初月很友好地说道:“好像的确没有规定不能把凡人带进来诶。”

斗鸡修士一愣,然后茫然地点点头:“对哈。是这样没错嘎。”

鱼初月:“……”这个口音怎么有点熟悉的样子。

崔败问道:“你是哪一峰弟子?”

此人着实眼生,鱼初月也没有丝毫印象——准确说,此刻在天上飞来飞去的那密密麻麻的人流,她基本上都没有印象。

面对‘凡人’的问话,斗鸡修士下意识地耸肩挺背:“我乃金鹏峰,金鹏圣人门下第四代弟子!”

鱼初月吃惊地弯起了眉眼,望向崔败。

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里满是想要与他确认答案的小问号。

崔败轻轻颔首。

他用眼睛说,‘对,是你养的那一只。’

鱼初月的唇角立刻扬了起来,神色鲜活灵动,像一朵瞬间在眼前绽放的花苞。

“怎么……”斗鸡修士迟疑道,“尔等凡人,听到圣人之名,竟没点表示么?”

“嘎——”

眼前金光漫卷。

只见一只金灿灿的大鹏鸟扑棱一下落到了面前。

“见过圣人!”斗鸡修士满眼崇拜,把自己的胸膛挺得更高,几乎把头折到了后面,“这点小事,弟子自会处理好的嘎!”

大鹏鸟眼一瞪,低低道:“闭嘴嘎!”

拧过鸟头望向崔败和鱼初月时,一张毛茸脸上写满了谄媚,鸟嘴一张,石破天惊:“爹,娘!”

崔败:“……”

鱼初月:“……”

斗鸡修士:“……”厥倒。

崔败凉凉瞥它:“说人话。”

大鹏把一对金翅膀放到身前搓啊搓:“嘎嘎嘎,长生子说,您二位赠我朱雀妖丹,助我脱胎换骨成就圣位,便是我再生父母嘎!他日见了二位,得喊爹娘,才合礼数嘎!”

崔败轻轻点了点头:“王,二,牛。”

鱼初月默默在心中为长生子点上了白蜡烛。

她眨巴着眼睛,望向金鹏,双眸好似会说话。

那金鹏颇为聪明,一下就领会了她的意思。它把脑袋一勾,将颈后最顺滑柔软的毛毛凑到了鱼初月面前。

她抚它一下,它就很老实地缩一下脑袋。

斗鸡修士终于反应了过来,失控地震声大喊道:“是祖师爷和祖师奶奶出关了!!!”

鱼初月:“……”

这一嗓子差点儿把空中的修士全给震了下来。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眼前便密密麻麻地落了一大片白衣门人。

长生子、玉华子和濯日子落在了人群前方,齐齐拱手见礼。

“见过师尊!见过师母!”

大鹏愣愣挠头:“爹娘和父母,一样一样的嘎!”

长生子眼角刚一抽,大鹏的翅膀便亲亲热热地拢住了他:“咱就是亲兄弟嘎!”

长生子:“……”

玉华子和濯日子很自觉地挪开了两步。

宽广的谷地中弥漫着快乐的空气。

濯日子将这段漫长岁月中发生的事情简单地禀给崔败。

原来,在崔败和鱼初月进入守护者之域中闭关之后,天地灵气就开始大爆发,且生生不息。从此,资质平平的修士吸纳灵气的速度个个堪比先天道体,就连凡界也有了灵气,比从前的仙域灵山还要浓郁。

丰沛的灵气改变了世间格局,修士数量立刻急遽增长,作为仙门顶流的天极宗,自然是收徒收到了手软。从前的弟子,如今几乎已全部升级成了第三代师叔伯,眼前飞来飞去的这些都是这一千年中新收录的末代门人。

鱼初月颇有些惊奇:“为何会这样?”

玉华子笑了:“你与师尊闭关千年,不就是在调和灵气中枢,惠及苍生么?你这性子真是,一贯不争不抢,做好事不爱留名。”

鱼初月:“……”

她望向崔败,只见他脸色清冷矜贵,一本正经。

他侧了头,唇角微动,用口型说道:“阴阳调和。”

鱼初月:“……”

幸好她如今已经是不知道什么等级的大能了,轻易便能控制气血,不让自己变成一张大红脸。

她赶紧把玉华子拉到一旁,岔开了话题:“你与白景龙师兄怎么样了?”

晃眼千年,外间早已物是人非。鱼初月心中颇有一点不好意思——这世间,恐怕唯有她和崔败,能这么千年如一日。

玉华子脸上的笑容如当初的朱颜一般沉稳温和,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景龙爱我,因此拒绝我。这些年,他不想惹人议论,便始终独坐在山巅修行,我偶尔过去远远看看他,不说话,不打扰,像这样便已很好了,我已习惯。”

鱼初月抿了抿唇,心中有些酸涩,却也知道这件事情旁人插不上手。

玉华子神色平静,又道:“我爱他,他也爱我。两个人都好好的,我身旁没有别人,他的身旁也是。想见面随时可以见到。与这世间绝大部分人相比,已属难得的幸运。”

鱼初月心想,也只是退而求其次罢了。

她点点头:“是啊。心中只装着彼此,想见便能见得上,确实很难得。”

“倒也好笑,”玉华子道,“当初长生子最爱用来搪塞我的借口便是,他从未碰过别的女子一指头。见到我与景龙这般清白,他却日日跳脚,差点儿踩平了自己的长生峰。后面几百年,日日说他知道哪里错了,如今是多么痛悔,看着倒也诚意十足,只可惜我已不爱他。”

鱼初月知道,玉华子这是在向自己交待她和长生子的情况——玉华子知道鱼初月肯定好奇,但又不好直问,便自己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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