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交叠。
肌肤相亲的瞬间,环绕着她的那双手臂立刻收紧,背后的那具身体瞬间紧绷,男人微微俯低了头,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处裸露的皮肤上,激得她敏感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贺临安背靠着墙壁,目瞪口呆,“小、小皇叔……”
初好脸红得要滴血,都来不及开口,腰间的力道越来越大,被她压在手下的那双大手反客为主,将她的小手扣在掌心,严丝合缝不留余地。
“太紧了……”她快要窒息了!
贺阑像是没听到一般,手臂用力将她抱离地面,不顾少女猝不及防的一声呼喊,直接带着人进了雅间。
关门的时候,抬眸冷冷地看了眼门外的少年,薄唇轻启,“滚。”
面上是一片冷色,哪里还有刚刚失控的样子。
贺临安看着紧闭的房门,咽了咽口水,隔着门板,弱弱道:“那就、不不不打扰您了……”
少年迈着沉重的步伐,边走边怀疑人生。
看样子,他很快要有小皇婶了……
屋内。
初好瞪着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眸中含着水雾,一路后退到了墙边,警惕地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
她紧张得攥着衣摆,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干、干什么……”
贺阑在距她一人远的地方停住,眸中暗黑色的浪潮还在剧烈翻滚着,他闭上了眼睛,嗓音沙哑,“抱歉。”
深深呼吸,攥紧了拳头,将刚刚的一切努力摒除脑后,人渐渐平静了下来。
初好小心翼翼地朝他挪了两步,试探道:“您没事吧?”
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
许久,贺阑慢慢睁开眼,眸中清明一片,“嗯。”
他回到座位处坐下,倒了杯茶。
初好又在原地站了会,待到脸上的热意散了,才磨磨蹭蹭到他跟前。
还未行礼,贺阑便抢先道:“免礼,坐。”
“……谢王爷。”初好坐下。
贺阑垂眸看着杯中茶,一言不发,初好尴尬得手指抠着坐垫。
“……”
“……”
二人同时抬头,四目相对,无人说话。
“小王爷,我打扰了您与……”初好没话找话,她不认得刚刚那少年,不知如何称呼,“与那位公子谈话,不碍事吧?”
贺阑的脸色很平静,与刚刚抱住她时判若两人。
“无碍,他是小孩心性,不必理会。”
初好松了口气,庆幸道:“那便好……”
她突然想起来那少年对贺阑的称呼,又回忆了下原书对于几位皇子的外貌描述,脸色变了变,“不知……刚刚是几殿下?”
男人朝她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是你曾喜欢过的七皇子。”
言外之意,曾经追逐过的人,怎么说忘便忘了?
初好出了一身冷汗,那、那不就是男主吗……
记忆后知后觉涌了出来,脑海里关于贺临安的回忆姗姗来迟,曾经关于原主如何追着贺临安跑,如何对他强势告白,种种过往全都冒了出来。
等她再回过神,对面的男子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初好讪笑着,“怎、怎么了?”
贺阑神色转冷,压低声音,“江姑娘似乎很想嫁进皇家?”
他不觉得贺临安除了身体里流着的皇室血脉之外,还有什么魅力,能让她这么优秀的女孩死缠烂打,难道不是为了皇子妃吗,当皇子妃有什么好的,稍不留神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哪里起码比得上当他的王妃?
他已然成熟,能够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各方势力,有足够的能力与手腕保护自己的家人不受纷争波及,做他的王妃不需要看别人眼色,有他庇佑,定能安然无忧到老。
为何不把他当作目标,他比贺临安差在哪儿?
初好紧张得咽了咽口水,强行解释道:“少不更事,都是瞎胡闹,您别放在心上啊,让七殿下千万别放在心上!我绝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意思!”
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又慌忙保证:“我能摆正自己的身份,绝对没有高攀的意思!皇家是我想都不敢想的!让殿下放宽心,我已经迷途知返,改邪归正了!”
谁要嫁给皇家人,活腻歪了?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房间里突然一片死寂。
初好察觉到对面男子突如其来的滔天怒火,放轻了呼吸,是她太得意忘形,有过几次交集便忘了本,竟是忘了对面坐的是什么样的人。
她不会被乱棍打死扔到乱葬岗吧?觊觎皇子,她记得在宫斗剧里,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啊!
虽然不怕死,但是她怕疼,还记得刚穿来以及喝下毒药的那两次,真的比痛经还要疼上百倍!
嘎嗒一声,贺阑将茶杯放到桌上,站起身,渐渐逼近。
初好美目圆睁,吓得忘了动作,像个木头一样戳在座椅上。
男人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随后慢慢俯低身子,双手撑在圈椅的把手上,将她困在怀里。
太、太近了!
他是要吻下来吗?
这样不好吧他是不是误会了,她不是随便的女子啊!
初好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漆黑一片,五感更加敏感,她好像又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茶香,让人晕晕乎乎的。
他身上是不是加了迷香啊?
如果她睁开眼,便会看到男人眼眸深处猛烈翻滚的浪潮。
贺阑静静看着,努力克制着蠢蠢欲动的心,也闭上了眼睛。
他关闭了视觉,静静感受着,此刻终于可以确定了。
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不止是喜欢她的手、她美貌的容颜,也无关她的性格与能力。
只凭她的味道,就让他不能自已。
贺阑不懂这是为什么,他还不知道那名为荷尔蒙的东西有多致命,他只知道,眼前的少女对自己有着极其强烈的吸引力。
这种吸引力是从没有过的。
突如其来,却又让人流连忘返。
心痒痒的,很难受,浑身上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乱窜,这感觉比年幼时被人扔在药池里的那段日子还要难熬。
不,还是不一样的。幼时那段日子都是黑暗的,绝望的,可她带来的却是阳光,是甜蜜的折磨。
慢慢睁开了眼,少女还闭着眼睛,睫毛因为紧张正在快速地颤动着。
见她像是要睁开眼睛,贺阑的嘴角向上扬起,故意压低了声音,让笑意不那么明显,“不许再纠缠老七。”
初好像小鸡吃米一样,头点得飞快。
“下不为例。”
“嗯嗯嗯!”
发钗因头剧烈的晃动而摇摆着,很快便有掉下来的趋势。
她下意识要去扶,怎料有人快她一步,将发钗又插了回去。
初好就是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她的手还触着他的手背,眼前的人正温柔地笑着,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噗通,噗通。
耳膜都快要被自己的心跳声震破了。
“姑娘。”
突然,门外传来江垣的声音。
初好如梦方醒,脸红得像夏日晚霞,她的手快速撤回,双手撑在男人的胸膛,企图将他推远一点。
“怎、怎么了?”她努力稳住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些。
“楼下出事了。”
贺阑慢慢直起身,放了她自由,看着慌忙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微勾了嘴角,很快又敛了笑意,神色淡然地跟了上去。
走到大堂,才发现是七殿下和人起了争执。
初好花了一个多时辰,说得口干舌燥,才将纠纷化解。
贺阑见她神色疲惫,不悦地扫了眼贺临安,“跟我上去。”
初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带着几个当事人一起上了楼。
房门关闭,贺临安脸上的怒意还未消。
他下楼后,在门口遇到了一个无赖正不依不饶地挡在一个女子前面,说什么都不让她过去。原因很简单,这女子是今日第三十桌客人。
前三十桌免单,那无赖没钱,非要抢在人家前头用膳。
贺临安正巧撞上,一激动就动了手。
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旁边有他的对头看热闹,那些人扬言要将此事告发给陛下,贺临安气不过,正要冲上去连那些人一起收拾。
冲突正要发生,初好下了楼,她挡在贺临安面前想劝架,胳膊不小心被那伙人打到了。
贺临安想到当时贺阑的表情,缩了缩脖子。
“今日多谢公子相救。”夏凝红着眼圈,朝众人福了福身子。
初好甩了甩手臂,安抚道:“姑娘还是先回家吧,天色马上就暗了,回去晚了家人定要担忧的。”
她问了女子的住处,又叫来江垣,让他将人好好送回去。
夏凝看着初好的笑容,脸微红,“多谢江姑娘,那我……我改日再来看你。”
初好有些诧异,这女子认识她啊,笑着应下,目送人离开。
贺临安受不了头顶那道骇人的目光,也跟着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