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福宝!”福家的小院儿外传来了一群小男孩儿小女孩儿的喊声,福老爹福贵在地里干活,福宝的娘在屋里头缝衣裳。
听到这喊声,露出了一个温柔慈爱的笑,她放下手中的活儿,出去应了声:“丫头小子们来找婶子家福宝有事吗?”
孩子群里领头的福石头点点头,“我们来找福宝一起去玩,去看热闹,咱们村有人搬进来啦。”
福宝娘闻言跟他们解释道:“那不巧了,福宝今儿自个儿非想着出去玩,我也拦不住她,这下子也不知道人疯哪里去了。你们自己去玩儿吧。”
石头几个小人儿闻言很是遗憾地“啊”了一声,福宝娘觉得好笑,又因为这些小孩儿有什么事儿都还想着福宝,她这做娘的也开心。
看着几个小娃离开,福宝娘转身回去打算继续把衣裳缝了,眼看就要到福宝生日了,得给她家福宝弄一件新衣裳才行。
不过……他们这福家村真是难得还有人搬进来,上一次有人与外面的人往来也是好久之前了吧。
福宝娘也没深想,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去了。
福石头一行人没能喊上福宝,但他们自己又不是为了福宝才要去看热闹的,于是虽然差了人,他们还是大摇大摆地往那边走了。
而福宝,也就是花荼蘼,小小的身子缩在新来的人家附近一棵大树上,她才算是最早知道有热闹可看的人,早早就来蹲守了。
花荼蘼曾经听到过福宝自己的故事,但是她听过太多太多个故事了,早已经明白,一个人一双眼睛一对耳朵所呈现出的故事是最不真实的一个。
她既然要与这个故事有交易,她就必然要看清楚这真实的故事。并且她也需要支付给福宝她所提出的报酬。
“小镇上所有人的羡慕”,这个愿望其实可以简单地理解,她要做这个小镇上最成功的人,或者过得最好的人。
而从福宝自己的故事中,至少在她看来,影响最大的就是这个新人家的女儿了。
那她怎么也得来看看,提前有个准备。
没多久,被村长带过来的一行人就走入了花荼蘼的视线。
走在最前面的自然是他们福家村的村长,四十多岁的年纪看上去很有点儿威严,然而跟他身边的男人比起来,却显得有点儿不够格了。
看上去,并不是普通人啊。
花荼靡坐在树干上,晃着腿想着,不过也是,要真是普通人怎么可能突然来到福家村呢。
很快,花荼蘼将视线转移给后面一点儿的一个小不点身上。
被福宝当做自己人生一大毒瘤的新来人家的女儿,看着倒是十分的普通,说普通都算是客气了,在花荼蘼看来,那称得上畏缩。
一点儿没有小娃娃的可爱神气,整个人灰扑扑的毫无朝气,眼睛半垂着盯着地下,好似脚掌前边儿有金子一般。
倒是半点看不出来会像福宝自己经历的以后会成为这个小村子的“宝”呢。
正盯着,一个没注意,花荼蘼的视线就跟那灰扑扑小不点对上了。
怎么形容呢,从花荼蘼接手这个故事以来,她在这个福家村里从没见过这样有锐气的眼神,这个村子里的人说不上都是老实人,但自身锋利的也真是一个都没有。
花荼蘼隐在繁茂的树叶后,冲着那灰扑扑小不点儿露出了一个笑,也不管那小不点儿能不能看到。
小不点儿很快就重新低下了头,好像刚刚看过来的人不是她一样,只晓得伸着手拽着一个妇人的衣角,那应该是她娘。
就在村长领着他们要进屋去的时候,福石头带着几个兄弟姐妹们赶来了,不怕生地围着大人们转,口里喊着:“新人家,新搬家,不给糖,就添乱……”
村长还不知道这几个混小子的尿性,天不怕地不怕,说要捣乱他们还真敢捣乱,但眼下他哪里有糖啊,于是眉头一皱想要用自己村长的威风把这几个小子赶走。
“嘿!家里作业做完了吗?还不滚回去写作业,要不我就去告诉你们先生了!”村长这话,花荼靡都听得只撇嘴,小孩子能被吓回去才怪了。
果不其然,福石头几人吵得更厉害了,就在村长打算先立个空头支票的时候,新来的人家里的当家的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妇人。
妇人微微笑了笑,露出了小小的梨涡,原本平凡普通的面容霎时增添了几分美妙。
花荼蘼视线又转向那灰扑扑,企图从她脸上找一找,是不是也有两个小窝窝,可惜,她头低得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