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在日复一日的斗智斗勇中匆匆而过。
大三的池哲已经褪去了少年不见棱角的稚气，眉眼还是那副天真懵懂的模样，瘦削的下颌线却逼出几分锐利，穿上西装在门口一站，举手投足已经有了几分领导者的味道。
“我，”肖明扣上自己的西装袖口，字正腔圆地犯中二病，“就是这个帝国的王。”
尹乐从他桌边走过，丢下一沓文件：“工作了，王。”
肖明：“噫，你别那样叫我，好恶心。”
168：“……”
当一个学生皮痒的时候，再好脾气的老师也会忍不住想体罚他。
尹乐伸手薅乱肖明早上刚做好造型的头发：“昨天池羽在会议上表现很不错。最近公司对他有好感的中层不少，你小心了。”
“那又怎么样？”肖明不动如山，嚣张道，“爸爸爱我。”
“对了。”他忽的想到什么，玩笑的语气淡下去，抬手抓住尹乐作乱的手腕，忽然的正经让168很不习惯。
“池羽什么时候对爸妈下手？”他问。
尹乐垂眼注视着座位上的年轻人，他知道，池法财和池夫人对池哲这个儿子从来都没得说，最好的一切都赋予他，这几年，肖明沾池哲的光感受着名为亲情的关怀，就算是块石头也早就捂开花了。
肖明平时不说，不代表他没有心，但168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打击他：“没用的。你改变不了必死之人的命运，这是铁律。”
肖明抬起眼：“哪里的铁律？”
168道：“地府的铁律，没有人可以打破，鬼神也不行。”
说是公用的办公室，但领导有意讨好未来的老板，办公室放了几张桌椅却时常只有肖明一人，偶尔多个协助他的尹乐，一旦静起来就空寂得吓人。
肖明低着头，也不知有没有将168的话听进去，指腹一下一下摩挲过另一手的指节，像在走神。
尹乐反身走回自己的办公桌，他在桌前坐定了，才在此时用168的精神力听见肖明赌气似的轻声道：“但我有拼了命也想救的人。”
直觉告诉168，他指的不是池家父母。
这句话说完，肖明旋开笔盖，翻开文件的同时开启自嘲模式：“我瞎说的。”
早就没命了，又哪来的拼命。
*
原主池哲大学在国外度过，一回国就遭遇变故，期间许多事情全然不知。
是以肖明偶然翻到池法财掉落在书房角落的病情诊断书手一抖，开始对168口中原世界池法财活到七十九的言论产生了怀疑。
不过，说是活到七十九，其实是被池羽用最昂贵的医疗设备吊着命拖到了七十九，他要他眼睁睁地看着池家家破人亡，看着他倾尽半生亲手建立的商业帝国是怎么臣服于自己手下的。
池哲的身体胃就不好，池法财也是，肖明知道他偶尔会吃胃药，却从不知道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难怪前几天突然要我们接手分公司……”肖明怔怔道，“他之前有这个病吗？”
168知道他在询问原世界线，回答：“有，但比这次发现得早一些，几次手术救了回来。”
肖明小声问：“那这次的能吗？”
“以这个世界的医疗技术，很难。”168道，“不是钱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