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字迹与狗皇帝的完全不一样。
毕竟作为一个习惯了硬笔写字,且对软笔书法没有任何研究的现代人,别说拿毛笔写字了,就算拿毛笔画一条线也难看得很。
好在目前还没露馅。
平素不执笔,露馅也困难。这段时间但凡有旁人在时需要他写字的,便叫洛清卓或者李內侍下手。
李內侍曾对此报以疑虑,李俭便沉稳抬手:“别问,问就是朕字丑,不好意思写给别人看。”
李內侍当然不会怀疑。
这个理由其实很正当。登基之前,狗皇帝曾为先帝写过一篇悼文。李內侍见过,那字确实很丑,丑得甚至震惊满朝官吏。
思及此,又想到李俭登基之夜曾说过要改过自新当个好皇帝,这些日子也如此勤政,从前一些陋习也收敛了许多,李內侍唏嘘不已。
——到底是谁在造谣李俭登基是天要亡大雍朝?站出来,看李內侍不第一个打死他!
扯远了,说回正事。
狗皇帝的字,李俭也是见过的。李俭的毛笔字也丑,但倘若丑到狗皇帝那般登峰造极……模仿起来就很困难了!
洛清卓:“陛下且照着这字帖练。”
李俭拿着字帖,瞧着洛清卓:“可这字帖上的字比狗皇帝写的好看多了。”
洛清卓:“这是我依照狗皇帝的字为基础,特意为陛下所创。每个字虽都比狗皇帝写的好一些,但一笔一划并无大更改。陛下照着这字帖练,将来旁人自会赞许陛下用工,而非怀疑。”
李俭闻言,恍然大悟。
他低头瞧着洛清卓的字帖,心中对这人的佩服之情又一次到了顶峰。
想到自己被误入这本坑爹的憨批小说,没被群臣识破,还能安稳狗到现在,他不由感慨道:“先生可真是朕的外挂啊!”
洛清卓:“外挂是何意?”
李俭不知该如何解释,想了想回答:“额……简单来说就是一种辅助工具,能让普通人忽然变的特别厉害的东西。”
“原来如此。”洛清卓笑了笑,他居然也跟着说了句:“那陛下也正是我的外挂。”
没能听清的李俭:“嗯?”
“没什么,”洛清卓扯开话题,“陛下先练练看?”
李俭:“好啊!”
他研了墨,取了份木简便开始练字。
没办法,锦帛太贵,他虽是皇帝,仅仅练字也不好太过铺张浪费。木简正适合如今的他,写完就烧不留证据。
大雍的官方字体是隶字,这是一种庄重的字体,扁平工整,横画长直画短,看久了还觉得有点可爱,多了李俭便不清楚了。
他的钢笔字其实写的不错,但对于毛笔字可真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了。
洛清卓瞧着他奇怪的手法,示意他站起身来练字,而后上前握了他的手,替他调整了握笔姿势。
“隶字书写时,应以手腕用力,落笔重而收笔轻,不必刻意用力藏锋,收笔亦无须回锋。”
“临摹字帖前,应细致观察,不仅仅是字迹笔划,更要注意字的结构,一撇一捺写至何处,这样写出来就会好看很多。”
“……”
“一手好字并非朝夕促成,”洛清卓松开他的手,“刚开始时,一笔一划皆有必要认真刻画。我观陛下耐心十足,往后便每日练半个时辰罢。”
李俭:“行。”
他按照洛清卓要求那般临摹了几个简单的字,比如“人、大、小”之流,觉得真的挺难写的。
但正如他所言,李俭一贯很有耐心,慢慢就把整张锦帛练完了。
半个时辰后,李俭转动着酸涩的手腕,满意地瞧着自己的杰作。
恩,虽然目前这些字很丑,但他有洛先生,想来练上一段时间就会有改善了!
洛清卓看了字帖,夸赞道:“陛下虽是初学者,但这字临摹地不错。”
李俭闻言喜滋滋地将字帖放回匣子里:“多谢先生夸奖!先生放心,朕必不负先生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