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女仆被打得脸一歪，泛着红晕的脸颊先是一白，随后迅速充血肿胀，将一张白嫩的脸变得猪头似的。
她尖叫一声，慌忙从侧兜摸出一快巴掌大的镜子，镜子清晰地照出她肿起的半张脸，上面还有指甲刮出的丝丝血痕。
“我跟你拼了！”她一骨碌爬起来，尖利的指甲直直地朝对方的眼珠子抓去，那人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暴起，就算躲得快还是被划破脸。
血色的痕迹沁出，让原本温婉可人的脸衬出几分扭曲来。
遥远的乐声变得轻缓，丝丝缕缕断断续续，又连绵不绝。
等管家接到其他女仆带着惊慌的电话赶回来时，现场已经是一片狼藉，几人横七竖八地或躺或靠在地上。
特制的修身女仆装被撕破，露出大片大片带着血痕淤青的肌肤，但这些比起她们的脸来说都不算什么。
管家只看了一眼就厌恶地扭开头，对身后的男仆吩咐：“把他们扔出去。”说出的话冷酷无情，丝毫不顾念共事多年的感情。
隔了大半个别墅的花房里，舒窈缓缓放下手中的唢呐，在管家到来之后，收尽了最后一丝余音。
“音色明亮，穿透力强，你还真是个宝贝。”她轻轻抚摸掌下的铜管，嘴角带着意味不明的笑。
心情好好，她哼着小曲儿慢慢向别墅走去，小腿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都不能让她的笑容少一分。
等她从别墅侧门穿进大厅的时候，满地的狼藉已经不在，除了多出一些生面孔，这里发生的事几乎被彻底掩盖了痕迹。
看到她走开，刚刚目睹管家处理人的女仆身体轻微颤抖，丝毫不敢耽误地将准备好的点心茶水摆好，退后时还安静地拉开座椅。
避开女仆伸过来的手，舒窈顺手把唢呐放在自己右手边。
尝了几口后，她放慢速度，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动精致可口的点心，随口说：“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现在一旁等候吩咐的女仆脸色刷白，强忍着恐惧，指尖被自己掐到发青才忍住颤抖。
姿态恭顺地回答：“之前几位姐姐被调到别的地方了，我们是刚过来的。”
“哦。”
舒窈随意的态度让她更是摸不到底，只能更恭敬地伺候，不敢多说一句多看一眼。
又是长久的沉默，女仆只觉得自己快被这氛围压的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忍不住想偷瞄的前一秒，舒窈冷淡的声音响起：“管家呢？”
女仆立刻低下微微抬起的头，一五一十地回答：“管家大人出门了。”
没有抬头的她并没有看到舒窈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出的地图，将别墅的守卫和机关一一标注。
微凉的空调很快风干了水渍，她假意打翻茶杯，浅浅的黄绿色在桌面上晕染，彻底掩盖了干涸后残留的痕迹。
“哎呀！”
舒窈惊呼一声站起来，带动着椅子在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响。
女仆下意识抬头，就见到快流到桌沿的茶水。
“舒小姐，您没事吧？”她快速扫了一眼舒窈，确定她没有污水没有沾上她，送了口气，“您先到沙发坐坐，我先把这里收拾了。”说着拿起边上的桌布盖住流泻的茶水。
在她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舒窈的嘴角挑起微不可察的弧度，柔声道：“来一份水果拼盘。”
女仆脆生生应下，转身吩咐人从厨房做了一份拼盘，洁白的果盘上摆着一把铁质的叉子。
新来的她并不知道，在这栋别墅里，原身从不被允许接触任何尖利的东西。
女仆在打扫的时候，就听到一声轻轻柔柔呼喊，还带着几分难为情：“叉子掉沙发下面去了。”
“舒小姐，我们打扫的时候会清理的，您不用担心。”女仆重新给她摆上叉子，柔声解释。
舒窈对着她羞涩一笑，声音小小的：“谢谢，不过不用了，我到休息时间了。”
拒绝女仆搀扶的帮助，她慢慢的一步一步挪上楼梯，长长的袖子垂下，掩住掌心紧贴的铁叉。
目送她上楼的女仆正准备回身，眼角突然看到她袖口反射出一抹银光，定睛再看，什么都没有。
以为自己太紧张看花了眼，女仆摇摇头转身继续收拾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