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江岫皱着眉头艰难地憋出几个词，“不是乱，是乱。”
说完他自己也迷惑了，努力瞪大双眼，试图把意思传达出来。
舒窈愕然，思索片刻，猜测道：“你是说那里规则混乱，让你觉得不舒服？”
江岫眼睛一亮，重重点头，掷地有声：“对。”
“这样啊。”舒窈声音如常，“那你少去地府吧，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现在是阴魂，可没有活人那么结实。”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江岫照例在送她回家后原地消失。
但在他失去踪迹之前，舒窈拉住了他：“江江，我接下来一段时间要跟姐姐出门，不能去找你了。”
看到江岫一瞬间暗淡的眼神，连头顶翘起来的绿毛都蔫了。
舒窈上前几步，伸手抱住他：“我很快就回来的，不要不高兴了。”说完抬起头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江岫愣愣地伸手摸了摸嘴唇，下一秒在那双带笑的眼中瞬间消失。
舒窈看着他消失的地方，轻笑出声。
四天后，她出现在早就约好的地方，一名眼熟的老太太热情地朝她打招呼：“小姑娘，又见面了！谢谢你之前帮我和我家老头子见面。”
“陈奶奶，”舒窈对着她微笑道，“你来得真早。我还以为自己是第一个到的呢。”
“我年纪大了，觉少，你们年轻人多睡会儿是好事啊，好长身体。”陈奶奶依旧涂着鲜红的口红，笑得热情满满。
舒窈眼尖地看到她今日换了身衣服，当即夸道：“陈奶奶这是换新衣服了？这件好，衬得人精神更好了。”
陈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哪里哪里，这是老头子刚给我烧来的衣服，是今年的新款。”
舒窈：“……”猝不及防一口狗粮。
说话间，远处驶来一辆车，云松等人鱼贯而出。
“姐姐，你们来啦。这是我说过的陈奶奶，陈奶奶，这是我姐姐，这次要跟我们一起下去。”
陈奶奶见来的不是年轻姑娘就是老头老太，好生劝道：“我是没问题，不过下面阴气重，你们不要逞强啊。”
云松谢过她，解释道：“只有我和小窈跟您去，这两位道友是在地面接应的。”
“好，好，我们走吧。”
舒窈见云松扭头低语几句，另两位连连点头保证。
两人一鬼在陈老太的带领下下了地府，直到结结实实地踩在漆黑的地面上，云松才有一些实感。
陈老太走过来问道：“你们要去哪里？在外面我还能带带，要是想到城里去，我就不进去了。”
云松沉思片刻，问道：“你觉得呢？”
舒窈没有犹豫地回答：“我们直接去阎王殿，那里效果最好。”
陈老太震惊，赶紧阻止：“阎王殿那边不好去的，我们鬼都不敢过去，你们活人过去太危险了。”
舒窈凑过去，压低声音，一副分享秘密的模样：：“陈奶奶你别担心，我姐姐是判官的转世，现在要带着生死簿归位呢。”
陈老太用“你脑子瓦特了”的眼神看着舒窈，好像在看一个被忽悠的大傻子。
“好了好了，您就放心吧，我这么厉害，能出什么事。”舒窈把她往外推，“您赶紧回阳间去，我去找您之前就别下来了。”
“可是……”
“别可是了，快中午了，陈爷爷还等着你吃午饭呢。”
三言两语哄走陈老太，舒窈二人火速往阎王殿赶去。
沿途遇到不少鬼差，但他们要么麻木地做着手上永远也做不完的工作，要么一见到舒窈就连滚带爬地跑没影。
这让两人一直到阎王殿前才有一黑一白两鬼从后面赶上来拦住。
黑无常看到舒窈冷下来的脸，瞬间回忆起被剑架在脖子上的冰凉触感，忍不住哆嗦一下。
白无常比他稍好一点，还能出言劝说，虽然语气一听就没底气：“这位大人，阎王殿是禁地，不经允许不得擅入，大人别为难我们。”
舒窈没有说话，反而转头看云松。
白无常一看这一幕，哪能不明白现在谁为主，他转向云松：“这位大人……”话刚起了个头就被噎回去。
他看着眼前无风自动的书页，瞳孔剧震，指尖颤抖，嘴唇动了动，干涩破碎的声音响起。
“生，生死簿。”
云松托着生死簿，神情冷漠：“我能进去了吗？”疑问的句子却带着高高在上的孤傲。
“当然，当然，您请。”白无常颤抖的声音恭敬，不同于面对舒窈时的畏惧，他现在更多的是尊敬和激动。
直到两人的身影没入殿门，白无常半弯着的腰才直起来，他跳起来，在原地死劲地蹦跶了好几下，才勉强抑制住自己大笑出声的冲动。
“老黑，判官大人回来！”
黑无常手也是激动得发抖，脸上肌肉抖动，声音还带着恍惚：“我看到了，我也看到了，判官大人回来了。地府有救了！”
作者有话要说：Ｏ(≧▽≦)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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