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盛砚和季子铭都帮着童墨说话,立马又来劲了,以前只要他这么说了,好多人就不敢跟童墨玩了,这两人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不见棺材不掉泪”。
“你们不信是吧?那你们知道童墨他弟弟叫什么名字吗?叫童唯一,谁家有两个儿子的时候会给小孩儿起这种名字,摆明了童墨就不是亲生的啊,他呀,根本不是童氏的少爷,也不知道哪里捡来的野……”
盛砚被老师夸过的腿已经伸了出去,不过显然有人比他动作还要快,季子铭直接伸手打了对方一巴掌,边打边骂:“草了,爷刚才就不应该跟你讲道理,爷本来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人,你特么嘴也太脏了,你是不是吃了屎?”
他连打了几个嘴巴子,对方直接上来撕扯,但没想到季子铭战斗力其实也非常可以的,就连旁边那个看着一脸无害的学生,居然直接攻下盘,太特么狠了!
童墨这是认识了一些什么人!
季子铭都觉得盛砚真有点狠了,小声说:“毕竟是男人啊……你不会跆拳道就学会了这个?”
盛砚再出手动作就迟疑了许多,解释道:“当然不是,但我持久力不行,得速战速决。”
季子铭:“……”
对方那个老大本来仗着自己身边这几个混子出手打肯定没问题,结果自己这方落了个惨败。
被打跑之前,那人还回头不甘心地问:“童墨是你们什么人啊,这么死命地护着。”能用的都用上了,还给他咬个大牙印,可他么疼了。
盛砚张口:“他是我……徒,我同桌不行吗?”
季子铭拍了拍自己的手,呸呸了两下,刚才手脚不够用了,就直接上嘴了,季子铭看那人回头,就昂首挺胸的:“那你给我听好了,童墨……他是我爸爸,以后再让我听见你在外面乱说,下回我还揍你!”
对面的人麻溜地跑了,跑了几步还回头看了一眼。
童墨给你们下了迷魂药了是吗?
季子铭顺手捡起地上的石头子,吓唬似的丢了过去,果然那人再不敢回头,抓紧跑了。
他们跑了老远才敢停下来,刚才挑事儿那人自然是不死心,问其他人:“刚那两个人,什么来头,给我查查。”
敢跟少爷我对着干,要你们好看。
只不过得到答案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踢到了硬石头上,真没想到季家的少爷居然和童墨混得那么好。
童墨一直没说话,季子铭十分不习惯他这样,以往自己闹腾的时候,童墨再怎么讨厌也都是嘴炮几句的。
他这么安静了,季子铭居然也有点难过,他用手推了盛砚一下,眼神示意他:到你了。
盛砚安静了片刻,从包里拿出水递给他:“童墨,喝点水吧。”
季子铭觉得盛砚能脱单也是全靠这张纯良无害的脸了,他推了盛砚一把之后,就称有事离开了。
这进度条太慢,他一个情敌都看不下去了。
童墨伸手扶住盛砚的肩膀,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
盛砚思考片刻对他说:“你不要伤心,如果伤心的话,我……”
“我可以抱抱你的。”盛砚说。
童墨说:“我不伤心,但是……我还是想你抱抱我。”
盛砚在内心叹了口气,更加认定童墨就是难过的,他张开双臂朝着面前的少年走近了几步,轻轻将他抱住。
还像哄小孩儿一样,用手在童墨后背轻轻拍打着。
童墨失笑,可又不舍得太快放开他。
童墨的下巴撑在盛砚的肩膀上,被人这样支撑的感觉意外得好,童墨过了很久才放开盛砚,伸手替他揉了揉肩膀。
童墨看着盛砚:“不想问我什么吗?”
盛砚赶紧摇头:“你不想说就算了,我觉得没关系,对我来说,只要是你就好了。”
童墨的手伸出去,抓住盛砚的,把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细细摸过,然后握在自己手心里:“我其实一直在想要怎么和你开口说这件事。”
天色不早了,童墨拉着盛砚往外围走去,边走边说:“其实他说的有部分是对的,我弟弟确实叫那个名字,只不过不是那个唯一,是维护的维,不过他说的对,这个名字带给人的遐想是对的,因为连我自己也这样认为。”
“明明有两个儿子,却要让人觉得小儿子才是唯一,不想多才奇怪吧,带着这种想法,我觉得我的妈妈也变了,我感觉不到她对我的爱,只能觉得她在防备我,我不知道是先有的前者还是后者,但我那段时间真的糟糕极了。”
盛砚有些难过,他不想让童墨说了。
童墨看着他:“让我说下去吧,其实我发现说出来,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难,我不是野种,但我是私生子,我弟弟出生后不久,我自己找到了答案。”
“那天我弟弟要打防疫针,我妈一早就起来收拾好了东西,但是临到门口了发现弟弟的防疫本没有拿,我帮她进屋拿的,我找的时候就看到旁边放着一个牛皮纸袋,上面写着‘亲子鉴定’,我当时脑袋空了一下,如果之前还只是猜测,这一刻我就是认定了。”
“我等我妈他们走之后,又重新进屋打开了牛皮纸袋,上面是说童墨和贺瑾,没有血缘关系。”
正常情况下,父亲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孩子,但是妈妈一定知道这孩子是不是自己生的。
盛砚不用细想就知道,这份文件是有问题的,问题不是在于真或者假,而是有人想要童墨故意看到这份文件。
童墨脸上没有难过和悲伤,如今重新理清了这些思绪,觉得释然了不少:“小的时候,我就不太明白,为什么有人说我和我爸像,我妈就会不太高兴的样子,那时我还以为原因是我没有在外表上遗传她的基因。”
“不过话说回来,”童墨回忆道:“在没有我弟弟之前,其实她对我很好的,我从未怀疑过她对我的爱,只是这之后的改变让我感到无所适从吧,她不希望我太优秀怕我抢了属于弟弟的财产我也能理解,我只是忍不住想……”
“难道那十几年的母子情,就都是……假的吗?”
其实新闻上也经常有这种事情,不能生育的夫妻收养孩子回来抚养长大,之后又得了自己的亲生孩子,便把收养的孩子重新送回福利院去。
孩子不是猫猫狗狗,更不是花花草草,说不要便不要了。
社会对此更多都是批判的声音,当然也有些人会表示理解,一个家庭的精力和财力毕竟是有限的,如果换成自己是这对夫妇,也可能会产生这种想法,确实是自私了一点,但有时候真的是生活所迫。
童墨捏了两下盛砚的手骨:“你不要一副难过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真的没什么,这不是很现实的事吗?但好在我是我爸爸的儿子呀,他对我的好是真的,我大伯疼我也是真的,所以想想这些,我真的觉得没什么。”
盛砚扁着嘴道:“那她也不应该对你这样,你一退再退,她就会对你放下防备吗?”
童墨眸子里多了些凉意,微微摇头:“那倒是没有,但我不退又能怎么样呢,我不希望整个家因为我的缘故吵来吵去的,至少不要是因为我……”
盛砚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童墨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发顶:“真的没关系,我最近想到了一个算不上办法的办法吧,等我大伯回来,我会找他谈一谈。”
“他会帮我解决现状,我以后努力学习,献身科研事业,这样的话,家里面我妈她估计也会安心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季子铭:我看谁敢欺负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