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子本来跟在自家嫂子身后,也进了军营的。
但是——
嫂子后来就和北宗的媳妇子们聊起了天?
五娘子觉得好没意思,就四处走了走……
军营里到处乱糟糟的,好些兵卒都忙得满头大汗,正除了衣、合力搭帐篷。
突然有人说道:“关大郎,快来帮把手呀!”
五娘子一怔。
关明麒在她身后应了一声,“好咧!”
她猛然回头,才意识到……其实他已经默默跟在她身边好一会儿了?
关明麒看了五娘子一眼,俊脸通红,手足无措。
正在一旁搭帐篷的兵卒们蹲在棚顶大叫,“大郎,快把那捆油毡布给扔上来!”
关明麒看了看,走过去、抱起那捆油毡布,掂量了一下……
旁边有个兵卒喘着粗气直摆手,“不成不成,这个太重了,我扔了好几次都没能扔上去!得去找绳索来,让他们给吊上去才成。”
蹲在棚顶上的一个兵卒说道:“已经没有长绳索了,若要,又得去找人借,浪费时间么!”
关明麒正准备试试——
“你放着,让我试试。”五娘子说道。
众人呆住。
见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站在关明麒身边的那个兵卒说道:“小娘子,不、不成……连我们也……”
关明麒却看到五娘子已经抽出了腰间的鞭子。
他制止那兵卒继续说下去。
只见五娘子抽出长鞭,将鞭梢末端系在那捆油毡布的绳索上,然后站起身,尝试着拖拉了一阵儿,适应那捆油毡布的重量。
拖行了一会儿,五娘子心里有底了,冲着蹲在棚顶上的兵卒说道:“注意了!”
说着,她拖着那捆油毡布,原地转了几圈,身姿曼妙又干脆利落,先是将那捆油毡布抡得快要飞起来,然后一松手!
那捆油毡布飞起,不偏不倚地飞上了棚顶,被两个兵卒合力抱住!
“小娘子威武!”
“小娘子真厉害!”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
“哈哈哈小娘子真可以啊!”
兵卒们嘻嘻哈哈地念叨了起来。
五娘子让他们把鞭子扔下来,然后又将剩下的几捆油毡布也帮着扔了上去给他们。
兵卒们自去忙碌了。
五娘子拿着鞭子,突然看到了关明麒,又看到了他看着这鞭子的眼神……
她愣了一下,突然涨红了脸。
啊,这鞭子本是他家的祖传之物。自几年前、她在广州府拿到了以后,就再没还他。
那……
要还他吗?
可这条鞭子已经陪伴了她许久,每天她都会拿出来练一戏练……真要还他啊?
舍不得诶!
一时间,五娘子拿着这鞭子,不知如何是好。
殊不知,关明麒心中却高兴得很。
一看她使这鞭子的手法,就知道她已娴熟到得心应手;再看看她随身带着这鞭子、且腰带的样式还十分衬这条鞭子,可见得平时她就一直随身带着的。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
两人就这么莫名僵持住了。
真是郎不言、妾不语的,满场子只剩下了尴尬与暖昧。
这时,叶蓁蓁已结束了那边她与媳妇子们的谈话,招手喊了五娘子过去;然后媳妇子就也引着叶蓁蓁姑嫂俩、并一众女亲兵们去了一早已经准备好的女子帐营。
五娘子跟着嫂子走了,回头看了关明麒一眼,红着脸儿垂下头,跟着嫂子走了。
关明麒则傻乎乎地看着她,除了只会咧着嘴儿笑,什么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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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蓁蓁跟着女眷们去了女子营帐。
她和五娘子、女亲兵们睡在一顶大帐篷里。且应该是为了保护她和四娘子,所以两人的床铺设置在帐篷最中间,且只有她俩、每人有张窄窄的小木床。其他女卫兵们都是打地铺,且是将她二人的床铺围在中间。
在她二人的床铺周围,放了几个小柜子、几根竹竿绑在柜脚上,再挂上几块透气的幔纱……虽不隔音,但私密性是有了的。
而帐篷的一角是净房,叶蓁蓁和五娘子一人一个马桶,其他女亲卫们共用一个;帐篷的另外一角是沐浴房,摆着三只木桶,这是给女兵们沐浴用的,也是叶蓁蓁和五娘子一人一个,另外一只女兵们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