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荃娘想避、但没能避开,生生的捱了一巴掌,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开始耳鸣、面上也火辣辣的疼,这才“嘶”了一声,抚上了自个儿的脸。
她的脸、又热又胀,还麻木了!
梅荃娘抚着脸,怒视着灵鹂儿,哭喊道,“你竟打我!你这贱婢,你可知我是谁?我可是为了……”
她习惯性的又想把“我是来为公主祈福”的理由抬出来唬人,却猛然意识到公主就在自个儿眼前?
梅荃娘吱唔了半日,气焰又灭了,终是怂怂地哭喊了起来:“我什么也不知道!”
义庆公主大怒,“不知道是吧?给我活活打死——”
“不要!我真不知道啊!我什么也不知道!”梅荃娘顿时像杀猪一般嚎叫了起来。
灵鹂儿高举起巴掌,却眼巴巴地瞅着叶蓁蓁。
——打死梅荃娘还不容易么!
但要先得到自家主子的首肯才成。
叶蓁蓁连忙劝道:“公主殿下,咱们还是先留着她……既然她不晓得雪娘的去处的、想必也有人晓得。”
义庆公主深呼吸——
“走!这就跟着我回京都去,我要入宫、请皇上为我主持公道!”义庆公主恨恨地说道。
梅荃娘一听,顿时睁大了眼睛。
“哎!你干什么……别生气啊!”梅荃娘急忙说道,“……是、是梅三自个儿愿意走的!跟我可没关系、也跟我娘没关系!我、我可是一片好心,才替代她在这儿为外祖母您吃斋念佛的……您看看,如今您身体这样硬朗,还不多亏了我么?”
叶蓁蓁扶额。
——真有人蠢成这样?还是说,她觉得快七十岁的义庆公主像她一样蠢?
叶四娘与崔瑾娘也看傻子一样看着梅荃娘,还悄悄地交谈:
“雪娘不见了,却是她在这儿……不是她把雪娘藏起来了、还能是谁?”
“就是,亏她还有脸说她在这儿为公主祈福!你看这满地的鸡架骨……喏,那儿还有个发了霉的鱼头!在佛门清净地居然开荤,也不怕业报、更不怕被佛祖怪罪么!”
“哎,这些都是小事儿,有报应、那也是她遭报应,我就担心雪娘究竟去哪儿了。”
“哼哼,也不怕她不说!公主可是皇上的姑母,这会子梅荃娘不说,等到公主闹到了皇上那里去……梅家怕是要满门抄斩!”
“满门抄斩算什么,恐怕还会诛连九族呢!刘家跑得掉么?”
“就是!”
叶四娘与崔瑾娘已经看出梅荃娘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索性开始吓唬起她来……
梅荃娘果然呆住,瘫倒在地、脸色惨白。
义庆公主本来已经被气得脑子发昏、脚儿发软,全凭着满腔的怒意,这才得以支撑……
这会子她也不需要丹萱郡主的侍女扶着了,恨恨地说了声“刘氏、咱们走着瞧”,然后自个儿转身就走了,还走得飞快!
叶蓁蓁朝着灵鹂儿使了个眼色,也跟着义庆公主身后走了。
灵鹂儿会意,上前一把抓住了梅荃娘的头发、拖着她就往外头走;灵雀儿也主动上前,逼着服侍梅荃娘的那个婆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梅荃娘一直冲着那婆子喊“七婆快救我”……
看得出,那婆子见了梅荃娘的惨样、也想上前相助。只是,她懦懦地看了看灵雀儿,终是怂了。
一众人走到了白衣庵门口,刚好遇上了正准备进庵堂里来的小汪氏……
见了这架式,小汪氏愣住。
义庆公主拉住了小汪氏,眼泪哗啦啦的往下淌,“……老妹妹,我家雪娘不见了。”
“啊?”小汪氏莫名其妙。
义庆公主大哭了起来,“雪娘二月间就已经失踪了!如今这都六月底了……我的天哪!雪娘去了哪儿?她最是孝顺不过、若非她本意,她绝不会离开我!”
小汪氏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不是说她在修行,只是不愿见你、恐扰了她清修?虽见不着她、还不是隔三岔五的差了人来问一问的吗?这……”
这时,丹萱郡主也挣扎着往这边赶来。
她崴了的那只脚可能已经肿了,一落地便疼得厉害,不过勉强走了几步,便面露痛苦神色。
叶仲台见了,下意识就去扶……
丹萱郡主的两个侍女已经跟着出来了,见叶仲台一个外男居然如此亲近郡主?当下就有一人满面怒容地将叶仲台推开,另一人也气乎乎地瞪了叶仲台一眼,抢先扶住了丹萱郡主。
叶仲台无地自容,丹萱亦满脸羞涩……
义庆公主正在气头上,没有注意到丹萱郡主,叶蓁蓁却看到了丹萱郡主的窘迫,连忙问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丹萱郡主红着脸儿说道:“我不妨事……就是方才不小心跌了一跤!对了,雪娘怎样了?她、她不见了?哎哟这可是大事儿,赶紧找!”
义庆公主突然回过神来——丹萱是被她的两个心腹婆子给推搡着、才跤了跌的!
再环顾四周……
却见以往与她形影不离的两个心腹婆子早已经没了踪影?
义庆公主被气得胆裂肺炸!
呵呵,好极、好极!
义庆公主对小汪氏说道:“老妹妹、烦你在这儿看顾着丹萱……”然后看了叶蓁蓁一眼,又道,“蓁娘陪着我速速赶回京都去……”
小汪氏一迭声地说道:“您莫要担心郡主,我会照顾好她,公主要入京都便赶紧的吧……”跟着又吩咐叶蓁蓁,“蓁蓁好生照顾公主。”
叶蓁蓁点头。
当下,她命人拿了梅荃娘与那个婆子,与义庆公主一块儿、各自上了马车,带着侍卫侍女们朝着京都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