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带着武幸姝去了花厅。
关氏母子正在焦急万分地等待着……
一见叶蓁蓁到了,关氏母子急急地迎了过来——
只关明麟先是巴巴的跟了过来、后来又意识到不妥,便又退回到纱屏后。
关母急道:“少夫人,可是府上的五娘子受了伤?哎,如今五娘子怎样?要不要紧,可有对症的药?”
叶蓁蓁面含忧色,“这就不好说了。”
虽然五娘体魄强健、又有自家的解毒丸加持,应该无甚大碍,但呆会子要见史夫人,就必须把悲惨气氛给做起来!
关明麟急道:“嫂子……我认识一个医术极好的郎中,不如我这就去请了来、为五娘子诊治?”
叶蓁蓁道:“已请郎中来看过了……只我想问问麟郎,你怎知道那鞭子上淬了毒?”
关明麟答道:“那条鞭子本是我家祖传之物,后来落入史蕊娘手里,没多久我就觉得有些不妥当,好好的鞭子、怎么泛蓝光呢?问她、她也不说,再后来,我也捱过几鞭……中过招,才确信应该是真的淬了毒。”
关母一呆,惊呼道:“什么——”
关明麟并没有理会母亲,而是继续向叶蓁蓁解释,“鞭子上虽是淬了毒,但也不是多厉害的毒。我虽中过招,也只是表皮溃烂,不理它、过几日也好了。只我皮糙肉厚的,倒也无妨……府上的五娘子却……”
叶蓁蓁点头,“若是史大娘子愿意交出解药的,我当不与她计较。只是……唉!啊,对了,史夫人也已经到了,关夫人与麟郎是先回避呢,还是留下来与我一块儿见客?”
关母,“那我们先回避吧……”
关明麟,“我们留下来陪着嫂子一块儿见她!”
这母子俩的意见不统一?
叶蓁蓁看了看关母,又看了看纱屏那边的关明麟。
关明麟抢先说道:“那有劳嫂子帮着安顿我母亲……我当陪着嫂子、会一会这史夫人。”顿了一顿,他又委婉地说道,“史夫人不太好说话。”
关母急了,“这怎么好!唉,毕竟你和史大娘子的婚事还……你、你!唉,这会子也不好让史夫人看到你在这儿吧?到时候又说你帮着外人!”
关明麟不为所动,冷笑道:“外人?我与她家的亲事必须取消!谁是外人还不一定呢!母亲请回避罢!”
关母呆了半晌,叹气,“既然你也不愿退下,我……也只能跟着你了!”
叶蓁蓁微微一笑,吩咐仆妇道:“去请了史夫人进来罢!”
仆妇去了。
不大一会儿,浓妆艳抹、华服金装的史夫人果然气势汹汹地领着一众婆子、侍女赶了过来。见了叶蓁蓁,史夫人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叶蓁蓁。然后又恶狠狠地瞪着关母看,眼神冰冷。
关母十分不自在,不知如何是好。
而叶蓁蓁定睛一看——
哟,伴在史夫人身边的那些婆子、侍女们,身上都挂着彩?
叶蓁蓁笑眯眯地说道:“……这位就是史夫人?幸会、幸会!”
“我就不废话了!你无缘无故把我们家大娘子绑在外头做甚?快快放了!否则我们老爷对你不客气!”史夫人厉声喝道,气势倒也十足!
叶蓁蓁笑了。
想了想,她温柔地问道:“既然史夫人的火气也这样大,要不……您也去外头,和史大娘子一块儿等着?等史大人来了再说?”
史夫人冷笑,“我家老爷是广州府通判,有空来见你?你是甚么人!”
——拼家里的男人么?
叶蓁蓁微微笑,“外子乃安国候世子、南疆驻军副将……亦曾听闻过通判老爷的风采,很想亲自过来拜访呢!”
史夫人呆住——
眼前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居然是个什么世子的老婆?刚她说什么候来着?算了、反正也没听过!怕也是个快要被削爵的没落门第罢!
史夫人便傲然说道:“你家那什么候……我们可没听过!哼,我们家大郎正在京都上太学呢,也没听说过你刚说的那什么什么候的!”
叶蓁蓁笑道:“那想必府上的大郎应该听过宁乡伯府了?”
——史夫人当然听过这位叶伯爷的名头。他是被全国学子疯狂追捧的当代书法大家,不但主持历年科考、且新近还被皇上加封为太子少保,专为安亲王、宁亲王授学的。
叶蓁蓁继续说道:“宁乡伯爷便是我的祖父。”
史夫人一愣。
不过,史夫人觉得叶蓁蓁在吹牛——她说是就是啊?骗人的吧?对,肯定是骗人的!现在有好多恬不知耻的人,与些权贵沾点儿边、就吹得天花乱坠,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却仿佛那些权贵就是他亲爹似的!
史夫人又傲慢地说道,“我家小姑可是皇上跟前最受宠爱的美人!你们敢对我家大娘子这样,难道就不怕这事儿传到皇上耳里?”
叶蓁蓁笑了,转头问武幸姝,“妹妹,美人是几品宫妃来着?”
武幸姝想了想,不大确定地说道:“……好像是从八品?”
叶蓁蓁笑道:“咱们能和史夫人见面,这是缘分,回头和姑母说上一声,替史美人升个位份吧!再不济也请姑母赐个封号给史美人,要不、后宫里统共百儿八十个的美人……也太不出彩了!”
武幸姝点头:“嫂子说得是,我正要写信给姑母,把五姐中了史大娘子的毒一事告诉姑母,再请姑母赐些宫制的解毒丸来呢!就顺带着把史美人的事儿说了罢!”
叶蓁蓁颌道。
史夫人呆住,疑惑地问道:“你们家的姑母是谁?”
关明麟没办法再看这蠢妇卖蠢,便道:“史夫人要上门寻人的不是,难道也不先看看对方是谁?我这嫂夫人,便是武家的少夫人!她们的姑母,自然就是皇宫里的慕元皇贵妃!”
史夫人张大了嘴。
她久居于广州府,从来也没出过城,只知道在广州府、她们史家就是最大的,连宋知府也不必惧怕。所以什么安国候、南疆军副将的……又不是广州府的人,她有什么好怕的!
直到关明麟说出了“武家”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