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厚重的铁门终于开了。
武霸图回头看了叶蓁蓁一眼,笑道:“……里头的东西,都是蓁蓁的。”
说着,他一马当先的进去了。
叶蓁蓁撑着小灯笼,一脸诧异的也进了这间……秘室。
秘室不大。
也就是横走十几步长、竖走七八步宽的样子。
但秘室里沿着墙根儿摆着一溜儿大小一样的木箱,全都整整齐齐的摞着!
武霸图搬了一只木箱下来,打开了盖子……
叶蓁蓁吃惊的张大了嘴!
她手里拎着的这只小灯笼,其实也只能将这不大的秘密略微照亮。
可武霸图这么一开箱子……
整间屋子顿时变得珠光宝气、流光溢彩的!
无数变幻着的彩色棱光扑打在他面上……
简直耀花了叶蓁蓁的眼!
“蓁蓁看看,可有什么喜欢的,咱们带一点走。”武霸图含笑说道。
叶蓁蓁呆呆的、弯腰一看……
——在他打开的这只箱子里,乱七八糟的堆放着无数金银珠宝!有造型奇异、但精致华贵的镶了宝石的酒壶,烛台,梳子,镜子,甚至是金碗!
这些镶着花花绿绿宝石的华贵物件儿、全都透出了浓浓的异域风情!
叶蓁蓁失声惊呼,“这些!就是儿郎们收缴的海盗们的东西?”
武霸图笑着点头,“反正交上去、也会被魏元胡给截了,不若给了蓁蓁,我也放心。”
说着,他又揶揄道:“……可怜蓁蓁、我未来的南疆三军主母,还没走马上任呢、先折了三百两银子去粉屋子……”武霸图轻笑,“这些就都给蓁蓁收着,以后留着贴补家用。”
叶蓁蓁张大了嘴。
她震惊地打量着这几十只箱子,问道:“二郎哥哥,这、这……这儿有多少钱?”
武霸图笑道:“其实也不值什么钱!齐整些的,我都让人收拾了,配上了好盒子,让人带出海外出售。在外头才能卖上好价钱!残次些的,我留着以后打赏他们用……这些是给你的,是挑出来的、品相尚可的孤品或单品……蓁蓁留着自个儿玩也好,变卖出去也好,都由你。”
“可有算过,这些一共有多少?若是充作军饷的,管够几年呢?嗯……”叶蓁蓁想了想,又道,“就拿南疆来打比方?”
武霸图大笑,“蓁蓁想养我?”
叶蓁蓁红着脸儿辩解道,“儿郎们保家卫国的,可连顿肉也吃不上!也是你让我当三军主母的,我、我……就想给儿郎们添顿肉吃,怎么不能呢?”
武霸图心里暖暖的,用手敲了敲他身后的箱子,笑道:“这样儿的,大约花用个七八箱,也够养南疆军一年了……”
说着,他又正色说道:“这不过是你我二人之间的玩笑话,蓁蓁切莫想着要供养军队这样的事儿……这可是大逆不道!”
叶蓁蓁是因为看到了这许多珠宝,一时脑子发热……
他一提醒,她便回过神来,不由得十分羞愧,声音也变得怯生生的,“我、我也没别的想法……只是让想大伙儿隔三岔五的都能吃上肉罢了。”
武霸图笑道:“我家娘子惯会管家的,我相信,只要把军中的账目厘清了……再好好开源节流,三军儿郎们会吃上肉的。”
叶蓁蓁咬住了唇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武霸图又耐心的打开了好几只箱子,让叶蓁蓁欣赏她的新私房财物。
最终叶蓁蓁挑了七八样品相极好的宝石、以及几件样式极特别的小物件儿,让带走……
夫妻二人这才出了秘室。
从五溪村出来的时候,叶蓁蓁呆呆地坐在马车里,手里紧紧地攥着那个装满了宝石与首饰的小包袱……
她突然想起来——
武霸图告诉过她,武家与魏家的世仇,便起源于前朝时魏家先祖意欲谋反、结果死在武家先祖的手里;且魏家辛苦攒下的一大笔银两,也尽数被武家截胡的缘故!
再者,婆母惠氏也曾经和她说过,先祖父远驰公遇害的那天晚上,先祖母莫氏也是有告诉过惠氏、关于当年那些银钱的下落的……
只是那笔钱,被武家先祖秘密隐藏在关外了。
再想想……
难怪本朝抑武扬文的、却依旧有那么多的人愿意从军!
不打仗的时候,大伙儿都是苦哈哈,日子过得连寻常百姓也不如。可只要一打仗……那些说得清的、说不清的大钱小钱,真就哗啦啦的直往武将们的口袋里淌!
唉,说起来,还得把武家军的军法军规给立起来!
只有军纪严明的王者之师、仁义之师,才能真正站得住脚跟哪……
她正想得出神呢,车窗帘子突然被人从外头挑起。
叶蓁蓁一愣。
武霸图笑着从车窗外头递进来一束新鲜怒发的野花。
叶蓁蓁眼睛一亮!
她连忙撇开了手里装着宝石珠宝的小包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如获至宝一般捧住了那束野花。
虽然南疆温暖如春,听说一年四季都鲜花怒放……
但叶蓁蓁还是习惯性地觉得如今应该就是冰雪覆盖的季节。
能在冬天里看到鲜艳美丽的花儿,她心里很快活。
一瞬间,狭促的车厢盈满了芬芳的花香……
叶蓁蓁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