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桩皱着小眉头,犹豫地看着面前手机上古怪跳动的曲线,轻轻碰了一下,又缩回来。
阮轻暮没注意到他,一个人又发了一会儿呆,神色渐渐温柔起来:“算啦,不能再想过去那个人了。现在我就只有他啦。”
能再遇到,能在一起这样平安喜乐、互相握住对方的手,已经是上天眷顾,叫人从心底里高兴地开出一丛丛狂喜的花来。
小桩呆呆地看着面前的手机,小心翼翼地戳了几下,终于,画面的波动停止了,屏幕半天不动,熄灭了。
门前,秦渊从外面回来,冲着他俩招招手,眉目英俊温和:“晚了,回去吧。”
阮轻暮回过神,连忙拉起小哑巴走过去,把秦渊的手机递还给他:“以后别给他玩啦,我瞧小孩子根本抵御不了这个,一上手就着迷。”
秦渊笑了笑:“偶然嘛,平时你们也不会给他玩手机。”
“是啊,光是看个电视动画片都迷得不要不要的,一坐就是半天,动也不动。”阮轻暮嘟囔着,看小桩走得磕磕盼盼的,伸手把他抱了起来。
小桩毕竟年纪小,也困了,小脑袋依靠在他肩头,打了个小哈欠。哈欠这东西真会传染,阮轻暮也立刻跟着张开嘴,困恹恹地打了一个。
他俩一大一小歪着脑袋,齐齐张着嘴,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秦渊一扭头,正看见这好笑的画面。
他心里蓦然恍惚了一下,心底像是有似曾相识的画面一闪而过,温暖又遥远。
他安静地伸出手,把小桩接了过来,轻声说:“困了吧,我来。”
阮轻暮看着小桩乖乖地趴在他怀里的模样,笑吟吟地说:“医生说等他到了十五岁,还是有机会做一次手术的。万一以后能听见了,咱们好好教他说话,叫他喊你妈。”
秦渊抱着小哑巴,脚步沉稳,神色安宁:“叫我爸,叫你妈。”
“呵呵,你瞧他到时候听谁的?”阮轻暮轻蔑地笑,“不是我吹牛,他什么都学我!”
秦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声音极轻:“嗯。到时候你叫我爸爸,他也会跟着学的。”
阮轻暮愣了一下,好半天才领悟过来。
他咬着一口雪白的牙,忽然猛扑上秦渊的背,整个人吊在秦渊的脖颈上,恶声恶气地叫:“给我记着,以后叫我只有这么几个选择:男朋友、老公、爸爸!”
秦渊一只手抱着小桩,另一只手伸到背后,稳稳地托住了阮轻暮的大腿根,毫不费力地往前走。
他低磁的声音里带着微微的笑意:“对别人介绍叫男朋友,在家里互相叫老公,那什么时候……叫爸爸?”
阮轻暮憋了半天,忽然“吭哧”一口,咬在他修长脖颈上,咬牙切齿:“练功房里你被我揍到满地爬的时候啊!”
……回到套房,穆婉丽正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们回来,赶紧把昏昏欲睡的小桩接了过去,进房睡了。
两个人跑进主卫的卫生间,并肩站着,在一起刷着牙。
阮轻暮抬头看着镜子里眉目英俊的秦渊,含着满嘴白乎乎的牙膏沫,叹了口气。
现在就这么时刻想腻在一起,以后考上不一样的大学,就算能搬出来住,白天见不到他的这位男朋友,可怎么办呀!……
躺上床,阮轻暮没一会儿就呼吸平稳了,他平时本就是沾着枕头就倒的体质,今天比以往都累些,更是秒睡在了床上。
秦渊却有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方才在温泉里的画面像是叫人上瘾的药,反反复复在脑海里晃荡,叫他的身体慢慢发热起来。
扭过头,阮轻暮已经平稳地睡着了,一张精致瓷白的脸在他面前,仿佛发着玉石一般的光。
秦渊痴痴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拿起手机,悄悄重新进了浴室。
对着开屏页面上的脸,他默默地开始纾解。自己的手动着,脑海里却全是刚刚阮轻暮在泉水中通红的脸,水濛濛的眼。
好半天,才终于再次释放出来。
他轻轻喘着气,靠在了身后的墙壁上,满心里都是餍足,又甜蜜得厉害。
正要按灭手机,忽然地,主页面上一个被移动了地方的APP吸引了他的目光。
手机自带的录音软件。
平时他几乎没用过这个功能,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是刚刚小桩弄乱的吧,他心里想着,手指按在上面拖动着,想要移到不常用的文件夹,可是手一抖,软件就被打开了。
几十分钟前,刚刚录音的一个小文件。
他怔了怔,随手打开了。
安静的卫生间里,阮轻暮那轻柔的声音响起来,像是梦呓一样。
“小桩啊,你也觉得他长得像,对吧?瞧你第一次看见他,就那个样子。
“以前那个人呢,我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样的想法,可是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时候……就很喜欢他了吧?
“现在这个人呢,也很好很好,可是总觉得和原来的那个,有一点不一样。”
……他茫然地反复听了好几遍,浑身僵硬,像是窗外的冰雪忽然掀开了屋顶,直直灌进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小刀一枚,别害怕!
所有的刀它都是为了后面的甜,大家老江湖了,皮糙肉厚,信任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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