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行卿坐在床沿,目光平静得深沉,语调微扬:“怎么突然这么认为?”
“不是突然,是时姐回京城后,我就在怀疑。”许寒道,“在历城时,你们恨不得形影不离。现在隔这么远,却连电话都很少打,不是吵架,是什么?”
贺行卿沉默半秒,心想,这么明显?连心系学习,什么都不懂的小寒都发觉了?
他笑了下,声音低沉:“没吵架。只是我俩太忙,没时间。”
是的,他忙,她也忙。
虽然每回联系的交流都不多,她也几乎不透露烦心事,但他次次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总能注意到很多事。
时遇是个成熟的小孩,报喜不报忧。不提及家人,更不提及过年。自己默默地承受,末了,对他喜笑颜开道,我挺好的,卿哥,你要好好吃饭,早点睡觉,不要熬夜。
让人无奈,更多的是心疼。
他家小孩怎么这么乖?
乖得过头。
其实贺行卿都清楚,但如果她不想他知道,那他就当个白/痴吧。
只要她能轻松点,他随时随地配合。
想法很美,也早做好觉悟,可被许寒戳破时,心底依然有点烦,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有种无力,名为现实。
贺行卿打了个哈欠,下逐客令:“出去,我要休息。”
许寒还想说,被容易拽了出去。
贺行卿平躺在床,望了会天花板,侧头,看着床头柜上的两束满天星,已经被做成干花,只有淡淡香味。
看了好一会,视线挪到旁边的手机挂件,粉色小金鱼垂在半空,一动不动,看起来呆呆的。
贺行卿抬手,戳了戳它胖鼓鼓的脸,便在半空来回地晃,多了几分生气,笑了声:“小傻鱼。”
——
时遇从机场出来时,给贺行卿打了个电话。响了很久,他没接。
时遇正准备打第二个,但想了想,算了,如果他不接,肯定是没空,等有空,看见后,自然会回她。
再说,她马上就能见到他。
时遇收起手机,在路边拦了辆车。
——
容易靠在前台,边吃香蕉,边看许寒写作业,吃第四根香蕉时,终于忍不住:“小寒,你说真的?”
许寒头也不抬,冷声道:“我跟卿哥住一块,天天看见他,还能有假?几乎没跟时姐联系,肯定临近分手。”
“如果时学妹都不能收服卿哥,那他只能做最妖孽的和尚。”容易道,“像现在的远哥,天天念经、敲木鱼。”
“别开玩笑,这玩笑半点不好笑。”许寒看向他,抿紧唇,“我希望卿哥和时姐能好好的,除了他俩在一块时,我从没见过,那么放松又开心的卿哥。”
容易沉默了会,若有所思道:“我觉得,他俩分手,应该是时学妹的原因。”
许寒原本想说,他俩还没分手,但一想,现在这情况跟分手有什么区别,便问:“怎么说?”
容易颇有经验道:“卿哥和时姐现在属于异地恋,变数本来就多。卿哥因为远哥和生意的事,又忙得不可开交,肯定会顾及不到时姐。”
许寒没谈过恋爱,茫然地点头:“而且时姐人漂亮,又有才华,追她的男生肯定不少。”
“尤其是她在京城,随便拉个人出来,都有可能是二代。”容易道,“假如你是时姐,男朋友家庭出事,根本顾及不到你,而现在有个高富帅,对你嘘寒问暖。你要卿哥,还是高富帅。”
许寒想了想,挠挠头:“时姐有这么渣?”
容易走神了会,轻轻“啊”了声:“女人心,海底针。你猜不透的。”
许寒看着容易,看了好一会,狐疑道:“容哥,这些,该不会是你异地恋,因为高富帅,被渣女劈腿后,亲身实践得出的理论吧?”
容易:“……”
容易瞪了许寒眼,咬牙道:“我就是高富帅本帅,好吗?”
许寒嫌弃地看着容易,甚至战术后仰了下,轻轻“啧”了声:“容哥,你对自己的误解太大,是被渣女和高富帅刺/激到了?”
容易:“……”
容易深吸口气,勉强地微笑:“请专注卿哥的事,好吗?”
许寒正想说话,大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他出什么事了?”
许寒和容易齐齐看向声源。
刚被迫分手且被迫渣女的时遇背着小提琴,拉着小皮箱,风尘仆仆地站在大门前,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俩,声音有点抖,哑哑的:“贺行卿,他怎么了?”
帮人分手并送渣女头衔的容易和许寒直接愣住,愣了好一会,容易先回过神,忙道:“没事!他没任何事,正在楼上睡觉,可香了!”
时遇上前,一脸怀疑,“那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容易飞快转动大脑,余光瞥见身边垃圾桶中的牛奶盒,灵光一现,笑道:“我们在说,卿哥又没吃早餐的事。”
说着,他给许寒使了个眼色。
许寒接收到,轻轻点头,看向时遇,添油加醋:“是的,卿哥又没吃早餐。而且,昨晚又没睡觉,熬了个通宵。”
容易连连点头:“对!没错!卿哥已经好几十天没吃早餐,晚上还不睡觉。时姐,作为他的女朋友,你可得好好管管他。”
时遇:“……”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