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同学,你喜欢手扒鸡不?”男生很热情很激动,差点手舞足蹈,“我老家特产,特别好吃。如果你喜欢,我叫我妈给你做。”
贺行卿瞬间面无表情,用力地磨了磨后槽牙,看向时遇。
时遇似是没听懂男生的深意,点头,语气礼貌:“我喜欢手扒鸡,但不用麻烦阿姨。”
男生“哎呀”了声,挥了下手,笑道:“没事儿,我妈是全职太太,有的是时间……”
他一边说,一边将本就很近的距离拉得更近,同时抬起手,目标很明确,时遇的肩膀。
而时遇毫无防备,或者说,对男生很放心,埋下头看手机。
贺行卿快走几步,企图打断男生的动作,不知是谁看见他,叫了声:“是贺学长!”
时遇抬头,男生被吓了跳,收回了手。
小孩拿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完全没打招呼的意思。
等他走到她面前,专门看了她两眼,她也没要叫他一声的意思。
此刻,贺行卿的胸/腔里憋满了火气,无处宣泄。
历大的论坛每天都很热闹。
其中,时遇增添了不少料。
因为性格淡漠,近乎孤傲;才华横溢,别人家的孩子;主要是长了张女神脸,以前又做过公众人物,随便一件小事都能被校友们拿出来,议论好几天。
其中,最多的自然是她感情方面的八卦。
贺行卿几乎不逛论坛,觉得特别浪费时间,但最近,一有空就会去逛逛,看看时遇的事。
其中,看得最多的自然她感情方面的事。
因为,感情以外的事,他能顶着学长加卿哥的身份,堂而皇之地询问,甚至插手。
唯独感情,比如今天,看见她破天荒地与男生交流,他除了不舒服,没任何身份做任何事。
几乎是刹那间,贺行卿对江文,充满难以形容的敌意。
尽管,在今天之前,他根本不认识这号人。
这种情况对他来说,非常不可思议。他待人,向来礼遇。如果他愿意,能叫人挑不出半点差错。
很多第一眼见到他的人,无论男女,都能跟他玩到一块。
像今天这样,一上来就甩脸色,打断别人说话,甚至将别人置于难堪的情景,应该是第一次。
这非常不卿哥。
贺行卿深吸口气,缓了缓心底的郁气,走进厨房。
——
跟贺行卿和江文耽搁了会,时遇拿到食材,去找空的学生灶,只剩最后一个,在无人的角落。
时遇将面粉、廋肉和辅料放在桌面,抬头,往门口看了眼。
贺行卿还站在那,面无表情地盯着某处,不知在走神,还是在缓神。
时遇没太在意,贺行卿脾气确实很好,但归根结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难免有点自己的小脾气,估计遇见不顺心的事或人?
她笑着晃了晃脑袋,将葱、姜、蒜拿去洗。
刚洗到一半,贺行卿悄没声儿地走到她身边,站定,一句话不说。
时遇看了他眼,继续洗,笑问:“好些了?”
贺行卿声音闷闷的:“我说了,我没生气。”
竟然还没缓过来?时遇小纳闷地挑了挑眉,笑道:“是,卿哥没生气。”
贺行卿:“……”
过了一会,贺行卿上前,帮着洗葱,迟疑了会,低声问:“你跟他很熟?”
“谁?”时遇没反应过来,抬起头,“江文?我不认识他。”
“不认识?那你跟他聊得那么火花四射?”贺行卿一脸难以置信,语气也不怎么好,“你现在跟每个不认识的男生都聊得那么开心?”
“……”
时遇听出来了,贺行卿确实被某个人惹着了,而且这个人是她。
但她什么时候,怎么把他惹着了?
时遇回忆了下最近,虽然没特别重要的事,但见面挺频繁,昨晚还在教学楼下的小花园碰面,给了他颗巧克力球,当时还挺高兴的啊。
时遇见贺行卿满脸不高兴,没打算这时候询问,触他眉头,好笑地问:“那就叫火花四射了?还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他聊得很开心?”
顿了顿,又道:“还每个不认识的男生,说得我好像好风流似的。”
贺行卿回想自己在论坛看见的表白,大海里全是水,时遇全是追求者,顿时说不出的烦躁,但只能压下,酸溜溜地说句:“是啊,就算小孩冷成冰,追求者也会前仆后继。”
时遇眨了眨眼,没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但没多问,笑道:“卿哥也不差,桃花运泛滥成潮。”
这话不是恭维,更不是反讽,而是大实话。
时遇每天都能听见室友们讨论某班花或某系花又向贺行卿告白,买的是玫瑰花,还是巧克力。
前几天,徐雪莹从书法协会回来,“校花肯定喜欢男神,旁敲侧击问了我好多关于男神的事。”
贺行卿怔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舔/了/舔因换季而干燥的唇,轻笑了声。
“小孩,卿哥给你找个嫂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