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薄被的滑动,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时遇一愣,看向声源。
不知何时,床/沿多了一把糖。小小的,粉粉的,和昨晚贺行卿给她的一模一样。
时遇疑惑地眨眼,翼翼拿起一颗,看了许久,然后全部捡在手心。
粉色小山屹立在掌心,闪着细碎的光,缭乱了她本就迷茫的眼。
昨晚那颗呢?时遇回忆了下,她还没吃,后来放在熊童子的盆里。
她用指尖刨了刨,全是粉色,再想到粉棚、粉铃、粉车等,不禁抿唇一笑:“看不出来他还蛮专情嘛。”
时遇留了颗,其他的全装进兜里,然后轻轻剥开,喂进嘴里,慢慢品尝。
是水蜜/桃味,甜甜的,一点点酸。
糖很小,很快就吃完,但时遇不打算吃第二颗。看着那张漂亮的糖纸,想了想,也收进兜里。
输完液,时遇又在医务室睡了半小时。离开前,跟阿姨说了句谢谢。
因为军训和上课的缘故,校园有点空。
时遇提着药,站在路边的树荫,看了眼时间,快十二点了,决定去吃午饭。
跟着路标,找到食堂。她要了碗粥和一碟青菜,下意识去昨晚的角落。
走到半路,时遇发现那里坐了人。她本想离开,一细看竟是贺行卿和容易,还有两个陌生人。
时遇迟疑地想,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不等她想出结果,容易看见了她,他戳了戳对面的贺行卿。
贺行卿微愣,回头,看见她,微笑了下,招了招手。
行吧,时遇心想,端着碟子过去,坐在贺行卿旁边,还没坐稳,便有人打招呼:“学/妹,我们又见面了。”
时遇看向他,愣了会才记起,贺行卿的班长,上午送牛奶的那个。
……等等,牛奶呢?时遇回忆了下,忘在医务室了……
“你好。”时遇点头,心想该向他道个歉。
贺行卿笑问:“烧退了?”
时遇摇头:“还没,不过能吃能跑了。”
“吃清淡点,少跑点。”贺行卿笑,“跟辅导员请个假,军训就别去了。”
时遇顿了下,抬头,认真地问:“最多能请多久?”
贺行卿好笑:“你想请多久?”
时遇用筷头戳了戳青菜,声音闷闷的:“半个月。”
虽说她很少介意外界的流言蜚语,一直以来,活得都很淡然。但军训第一天就晕倒,还晕在操场大门口,怎么想怎么丢人。
贺行卿愣了下,忍不住笑出声:“虽然咱俩关系不错,但不得不说,白日做梦。”
时遇瞪了贺行卿眼,“做白日梦犯法吗?”
“不犯法。”贺行卿笑,“您继续,需要我给您来杯睡前咖啡吗?”
睡前咖啡?折腾谁呢?
时遇:“……谢了。”
对话到此结束。
因为高烧,时遇胃口不太好,只喝了两口粥,夹了两筷青菜,就吃不下了。
她瞅了眼贺行卿的碟子,很多饭,很多菜,是她一天的量,还得加上夜宵。
真多,不过他才十七岁,正在长身体吧?
已经吃完,干坐着也不是事。时遇轻轻扯了扯贺行卿的T恤,小声道:“我去买点东西,待会回来。”
贺行卿点头。
时遇将餐具拿到餐具回收处,去食堂对面的小超市。在里面逛了转,拿了四瓶水。
一瓶粉色包装,正巧是水蜜/桃味。她不知道其他三人的口味,随便拿的。
付钱后,她返回食堂,已经有先散的大一生,急忙忙地穿梭在各个窗口。
她把水放在贺行卿手边,拿起药,“我先走了。”
贺行卿看了眼水,并不意外,看向她,“好好休息。”
时遇点头。
等时遇走后,江宁拍了下桌面,不满又委屈:“学/妹是不是把我忘了?”
贺行卿打开袋子,看见那瓶粉包装的水,意外地笑了笑,拿出来,将剩下的放在中央,“没,给你买的水。”
“什么给我买的,刚好四瓶,好吗!”话是这样说,但江宁拿水的速度并不慢。
贺行卿笑:“刚好四瓶,就不是给你买的了?”
江宁无言以对,拧开盖,喝了口,美滋滋道:“真甜,学/妹送的水,就是不一样。”
贺行卿轻笑:“是啊,道歉水。”
江宁:“……什么意思?”
贺行卿淡淡道:“如果没猜错,她把牛奶忘医务室了,所以。”
江宁:“……为什么要告诉我这惨痛的事实?”
贺行卿挑眉一笑。
“我就不一样。”容易拧开盖,喝了口,“要求不高,有水喝就好。”
另个室友也道:“要求不高,有水喝就好。”
江宁两手拍桌,“不带这样的!”
然后,他指着贺行卿,神情严肃,“老实交代,你跟学/妹什么关系?”
贺行卿抬眸轻笑:“你觉得我俩什么关系?”
室友一年,江宁早把这套吃腻了,直追重点:“你们是不是早认识?”
贺行卿点头,看向正在看戏的容易,祸水东引,“不止我,容易也认识。”
江宁看向容易。
容易举手投降,“我就迎新和昨晚见过一面,你看时学/妹对我,像认识的模样?”
江宁又看向贺行卿,话不多说,“老实交代!”
贺行卿懒懒地“嗯”了声,笑问:“我俩早认识,然后呢?”
“……”
“你想怎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