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行行礼:“见过陛下。”
洛瞿看到夜澜行,笑着让他平身。
夜澜行问道:“陛下看起来,心情不错?”
“那是自然,安安平安无事,朕自然高兴!夜爱卿,前些日子朕见你找安安找得心急如焚,前些日子安安回来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
夜澜行作揖行礼:“回陛下,前些日子微臣染了风寒,担心传上公主殿下,因此没有来见,如今风寒痊愈,特地来见公主殿下一面。”
洛瞿笑道:“说来也是朕的错,你们二人从小关系要好,只是安安最近受了惊吓,也是不愿意见人,如今你来了,正好帮朕开导开导。”
“臣遵旨。”
洛长安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对话。
她悄悄抬眼看了洛瞿一眼,见洛瞿身子硬朗,声音厚重有力,这才放下心来。
她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没有见过父皇了,说不想念是假的,但是如今这个情况,洛长安也不可能傻到去跟洛瞿相认,就算是认了,父皇也不会相信的。
“夜爱卿,你身边这个……”洛瞿打量着一直低着头弯着腰的洛长安,语气带着一丝狐疑。
夜澜行从容地接过话:“这是微臣身边的书童,陪微臣出宫办事,因为急着见公主殿下,就让她跟着一起来了。”
洛瞿听完解释,点了点头,只是有些开玩笑地说道:“朕觉得,这个小书童看起来挺亲切的。”
洛长安闻言,鼻子酸了酸,或许那蛊毒可以篡改记忆,但是即使是这样,父皇还是会觉得她不同。
压下心中的苦涩,不多时,元平公公就来传话,说殿下到了。
洛长安从始至终都是低着头的,但是即使是这样,当那个身影来到未央宫,她还是不由自主地进入了防备状态。
太熟悉了。
身上那股带着芍药花香的气味,那是洛长安即使来到这一世也会做的噩梦。
梦里,她将她的孩子摔在地上,笑得花枝乱颤:“洛长安,你的孩子,已经死了~”
洛长安甚至不知道,明明是那么娇媚的一张容颜,为什么会有那么歹毒的心肠。
那是洛长安这么长时间以来的噩梦。
夜澜行注意到了洛长安的不对劲。
虽然还是低着头不言不语,但是他感觉到了她的忍耐,不仅是在忍耐恐惧,还有憎恨以及绝望。
那些夜澜行几乎从没有在洛长安身上见过的负面情绪,在那一刻,他感受得分明。
他的安安,现在非常难过。
洛长安似乎进入了自己的梦魇之中,昏暗潮湿的地牢,暗无天日的空间,就那仅仅只能容身的方寸之地,摆满了折磨她的刑具。
各种非人的摧残,各种惨无人道的虐待,甚至她一度以为,自己会死在那座牢房里。
那座牢房,和那一抹艳红,是她这辈子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挑断了她的筋脉,她断了她的脚趾,她给她灌下各种毒药,让她痛不欲生。
在无数个难以入眠的夜里,洛长安都会咬牙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沈临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