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晚了。
下一刻,夜澜行拿着箭羽的半段箭头,直接插进了沈槐肩膀。
“啊——”沈槐发出一声惨叫,痛得倒在地上。
楚子砚赶到夜澜行面前的时候,沈槐已经痛到失声了。
夜澜行捅进去的角度很刁钻,沈槐感受到无边的痛意,但是从表面上看却流了极少量的血,就连外衫都没有殷红。
他不愿让洛长安见血,但是他也忍不得。
“夜公子!”楚子砚慌忙地拦下夜澜行,有些惊恐地看着他。
夜澜行只是淡淡地瞥了楚子砚一眼,又将目光看向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的沈槐。
洛长安皱了皱眉,眼中闪过诧异,只是到底没有说什么。
夜澜行没有错过洛长安眼中一闪而过的情绪。
他很少在洛长安面前展露很血腥的一面,因为担心阿姐不喜。
所以,他伤了沈槐之后第一个看向的就是洛长安。
见洛长安皱眉,他的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地想要用手去抓洛长安。
只是还没抓住,就听到楚子砚叫他。
楚子砚小心翼翼地看着夜澜行,眼中带着慌乱。
他太了解夜澜行了。
曾经他在夜澜行面前,无意间和他回忆了他在长瑾时的经历,经历中自然不乏洛长安的身影,他本意是为了和夜澜行追忆一下过去,搞好关系,但是他却看到了夜澜行眼中的戾气和杀意。
像是巨龙的宝藏被别人发现,夜澜行的目光不善地盯着楚子砚。
楚子砚知道洛长安对于他而言很重要,在他出使长瑾那一段时间就知道了,夜澜行盯着洛长安的眼神,不是那种完完全全的宠爱和温柔,有时候还会露出那种类似于偏执到近乎疯狂的戾气。
但是他一直以为毕竟是少年一时的悸动,或许若干年后就会发现那不过只是一种下意识地依赖,然后消散褪去,将那些感情隐于不可见。
直到看到他提到洛长安时夜澜行眼中的危险,楚子砚才知道,年少时的喜爱并没有消散,而是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愈加深厚,就像是将那喜欢慢慢变成了深爱。
楚子砚毫不怀疑,若是洛长安出了一点事情,这个平日里淡漠冷清的夜澜行,一定会疯掉。
楚子砚想着转移一下话题,不能再聊洛长安了,不知不觉地聊到了那日楚子砚见到“惊鸿”时的惊艳。
即使如今想起来也是觉得惊艳,他笑着称赞道:“当时她的倩影,就留在了我心中,再也忘不掉了。”
想着没有再提到洛长安,本来以为夜澜行的情绪会缓和下来,但是当他说道“再也忘不掉”的时候,明显发现夜澜行戾气更重。
他不明白。
“只是自古美人江山不可两全,”楚子砚笑着轻叹,“这种感觉夜公子应该也明白。”
像他们这种站在顶峰的人,好像什么都拥有,但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只能为了一件事去放弃另一件。
夜澜行终于开了口,但是听到夜澜行的话,楚子砚愣在了原地。
“我与你不同,”夜澜行神色平静,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人,突然勾了唇角,“我与你选的不同。”
江山和美人,在他初见洛长安的时候,早就做出了选择。
他不要两全法,他只要不负卿。
楚子砚明白了洛长安在夜澜行心目中的地位。
碰不得,碰一下夜澜行就心疼。
如今有人当着夜澜行的面说洛长安的坏话,夜澜行但凡忍得住,他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