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澜行啊,好像总是仗着她对他的喜欢,无所顾忌。
就像很久之前,她不听话偷偷溜出宫玩,被他发现之后威胁她,说要是再敢擅自出宫,就再也不会理她了。
洛长安当时就觉得,这大概是世上最令她害怕的威胁了。
好像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夜澜行一句“若在敢犯,我便再也不理你了”永远都会标志着洛长安的失败。
他总是这样威胁她,仗着她的喜欢,无所顾忌地威胁。
但是她不知道,她也会害怕呀。
每次他这样说完,她都会担惊受怕好久,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又惹到夜澜行哪里不高兴。
夜澜行好像从来都不在乎。
他不知道,自己轻描淡写,胜券在握的一句话,会让洛长安将自己置身于那么浓烈的怀疑之中。
就如同现在,他可以毫无压力地说出:“她自己愿意的。”
愿意什么?
愿意被他管教,愿意一声不吭。
可是,明明她才是公主不是吗?
明明夜澜行应该听她的话才对不是吗?
果然,先动心的那一方,总会格外得卑微。
可是,今天的洛长安好像有点任性。
“我要吃。”她抬眸直直地对上夜澜行的眼睛。
夜澜行的目光中闪过不可思议,然后转瞬即逝。
“吃什么?”他这样沉声问她。
洛长安很熟悉他,这样的语气和疑问句,是夜澜行生气的前奏。
果然,下一句,洛长安就听到了那句她即使听了好多遍也还是会害怕的那句话。
“殿下若是不乖,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你看,又来了,毫无压力的。
胜券在握。
夜澜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普遍都是宣告着洛长安的失败。
但是这一次,洛长安莫名地倔强。
因为什么呢?
可能是因为夜澜行年关的时候没有祝她新年快乐?可能是因为他冷嘲热讽着她精心打扮才来见他的穿着?或者是因为父皇说要为夜澜行选个妻室的时候,夜澜行没有拒绝?
她不知道。
她只是突然想闹一闹别扭。
“夜澜行,我说,我要吃糖葫芦。”洛长安黝黑的眸子对上夜澜行的琥珀色瞳孔。
不知是不是错觉,洛长安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片刻的慌乱。
萧以年听懂了,所以他轻笑着又去买了两支糖葫芦,这一次,没等夜澜行打翻在地上,洛长安接了过来。
“洛长安,扔掉。”夜澜行的声音不大,但是足够让洛长安心惊胆战。
他极少直接唤她名字,只有很生气的时候才如此。
但是她不,她就是想闹脾气。
“不要。”她冷冷地拒绝。
洛长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逆反心理。
她突然觉得烦躁。
周围太吵了,她突然有些耳鸣。
“夜尚书若是有别的事,可以先回了。我一会儿可以自己回去。”洛长安闷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