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夜澜行居然和崇国签订了和平协议,那就说明边境的百姓终于可以休养生息,安居乐业了!他怎么能不激动?
顾玄林是武将,对战事看得比较透彻,他深知此事对于长瑾来说是多么值得庆贺的事,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唐文宇此时也是勾起了唇角。
“天佑我长瑾,天佑我长瑾啊!”顾玄林满脸动容,眼睛里闪着光。
此时,整个宴会上的人都是一脸感慨。
那是他们热爱的国土啊!没有了百姓们的背井离乡,也没有了将士们的马革裹尸,叫他们怎能不动容呢?
洛瞿笑问夜澜行:“你是用了什么策略让崇国撤兵的?”
夜澜行道:“崇国之所以进攻我长瑾,只是因为他们风餐露宿,无地可居,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为了活下去,所以士兵勇猛不惜命,但是这也是突破之处,只要让他们有了牵挂和后路,他们就会失去破釜沉舟的勇气。”
“所以臣与他们谈判,许给他们不再颠沛流离,没有人愿意用战争来换唾手可得的安逸,这场谈判自然可以胜出。”
“你许给他们的条件要如何答应?”
“依臣之见,崇国荒蛮,土地环境恶劣,而且农业落后,只要我们教授他们农耕技术,再教他们搭建防风沙的屋舍,他们自然就有地方定居,有了根的民族,才会有牵挂。”
“夜爱卿所言极是,只是这恶劣土地上的农耕技术和房屋搭建我们长瑾也不是很精通,恐怕崇国不会买账。”
“这点请陛下放心,关于耕种和房屋搭建技巧,臣在外多年皆有研究,在臣经验的基础上加以改良,相信崇国人会接受的。”
洛瞿连说三个“好”字,然后说出了前世初见夜澜行时脱口而出的话。
“天佑我长瑾,得此奇才!”
洛长安一时恍神,仿佛回到了前世夜澜行一袭黑衣与父皇交谈的模样。
那时的夜澜行也是这样自信地回答着父皇的问题,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当时的洛长安满眼只有夜澜行的天人之姿,还有他对答如流的从容气魄,并没有注意到夜澜行紧了紧藏在袖口里的手,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洛长安,见洛长安一脸欣喜地看着他,慢慢松开了手。
一旁的萧以年听得震惊又诧异,他比夜澜行要大上几岁,他自问不会把事情想得这样透彻,可这样错综复杂的问题经过夜澜行的疏离竟然变得明朗起来。
崇国一直都是洛瞿心中的一根刺,但是夜澜行却从容不迫地将它拔除,然后端着优雅矜贵,将这作为“贺礼”献给了洛瞿。
只是二十岁就已经有这样的才思和胆魄,不知再过几年,该是怎样的惊艳于世。
萧以年想着,有些不甘心地捏了捏手中的酒杯。
赢不了他吗……
他看向一旁认真思索夜澜行策略可行度的洛长安,转着手中的酒杯,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倒也不是没有机会……
夜澜行的贺礼无疑是最让洛瞿欣喜的了,他赏了夜澜行不少银两和布匹锦缎,本来想给他升迁,但是考虑到夜澜行的年纪,决定还是把这件事压一压。
他并不是看年纪长幼来定官职的人,但是如若夜澜行在这个年纪就位极人臣,非但不能巩固地位,反而容易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和嫉恨,这样的天纵奇才,若是被心怀不轨的人带歪了,该是有多遗憾啊!
洛长安知道洛瞿的想法,很同意他的做法,只是她不仅是因为父皇想的这些,更是因为前世夜澜行在地位很高的时候开始招兵买马,虽然说现在夜澜行一心向着长瑾,但难保他因为年纪小思想被带偏,所以还是多历练历练比较好。
她现在已经释怀了。
夜澜行真的是一心一意地为了长瑾的长足发展努力,她决定原谅他了,那段孽缘她也打算就此尘封在记忆深处。
她当年和洛瞿说的“不嫁人了”不是敷衍洛瞿,她看透了这些情情爱爱,都是疼到骨子里的教训,那些东西,她今生都不想沾了,她知夜澜行有着绝世才学,所以她利用他。
她利用他来保卫护佑长瑾,就像前世他利用她来覆灭长瑾一样,她原谅他了,只要他能一直这样为长瑾服务,她也乐得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