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不禁沉默叹息,这几年宫中的孩子死了一个又一个,就是没有能安稳的活下来的,经历的多了,太皇太后的心也就不报什么希望了。
哪怕现在知晓承祜现在可能已经病逝,心里只是微微感叹,皇上子嗣艰难,也没有生出更多的想法了。
纳喇氏犹豫片刻张了张嘴,最后在太皇太后那锋利的眼神中,把到嘴边上的话咽了下去。
嫡长子要是死了,她去了只能被牵连,更何况她都快生了,去了万一对皇嗣有所影响怎么办?
纳喇氏在脚步声走远之后,才抬首看着太皇太后的凤辇远去的背影,深沉的叹息,她恐怕也是被人算计了。
皇后坐在太皇太后的凤撵上,一言不发。
太皇太后看着皇后眼下一片乌青之色,如此沉默的落泪,心头也是一阵心疼,只是面对着这样的皇后,她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凤撵走的很快,太监们脚下的步伐轻盈,苏茉儿需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凤撵在坤宁宫的门口停下。
皇后不等太皇太后下来,就跌跌撞撞的往承祜的屋里跑去,看到承祜的一瞬间,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皇后有些凝噎的用手捂住了嘴,一只手颤抖的去摸承祜有些温热的小脸,哆嗦着叫着承枯的名字:“承祜?”
可是承祜却不会给她回应了。
她颤抖的伸出手,悄悄的摸了一下承祜的鼻息,曾经有这些许轻柔的呼吸,现在如静止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动静。
皇后抱住承祜就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太皇太后听到声音,眼眶泛红,微微叹息,在苏茉儿的搀扶下,走到了承祜的寝室,看到了皇后悲痛欲绝的样子,一时间老泪纵横,这孩子都四岁了,还是走了,老天为什么不能放我们爱新觉罗的子嗣一条生路啊!
篮珠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这一路上她一刻也不敢停留。
她走到了太皇太后的身边,哭泣着跪倒在地上,一下下的对着太皇太后叩首,片刻的功夫,额头上一片的青紫,隐约的有血迹渗出:“太皇太后,承祜阿哥走的不甘心呢!他这几天刚刚有所好转,今儿个早上有些不舒服,却找不到一贯用的贺太医,撑到现在,好不容易睡下,奴婢就去端药的功夫,承祜阿哥就毙了,求太皇太后明察秋毫!”
太皇太后闻言,眯着眼睛低头看着蓝珠,这个宫女是皇后求来的恩典,从小就跟在皇后的身边了,这会儿所说的话也是代表着皇后的授意。
皇后终究是不打算放过纳喇氏!就算是纳喇氏怀了皇嗣,皇后也不打算放过她。
太皇太后扶着苏茉儿的手,微微的叹息,她拿帕子沾了下眼睛上的泪水,看着篮珠,眼睑下垂,射出一抹锋利的光芒问道:“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奴婢怀疑是有人不想让承祜阿哥好起来,承祜阿哥是嫡子,他的存在毕竟是当了某些人的路,求太皇太后明察,还我们赫舍里氏一个公道!”
蓝珠并不回答太皇太后的问话,反而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太皇太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她寒着脸看着蓝珠,低声呵斥:“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赫舍里氏一族的意思?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也能代表赫舍里氏一族了?!”
太皇太后知道,蓝珠之所以这样说,必定是皇后的授意,皇后确实能代表着赫舍里氏一族发言,毕竟一个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后闻言,拿着帕子沾了一下眼角,缓缓的站起身来,走到了太皇太后的跟前,跪在地上仰首,满脸平静的看着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孙媳一向敬重您,您也知道孙媳,孙媳一向有自知之明,孙媳知道,孙媳长得不如马佳氏温柔,也不如纳喇氏漂亮,孙媳在宫中兢兢业业,只为了得到皇上和皇祖母您的青眼。”
说到这里她似乎悲伤不能自己,声音带着斯底里的喊道:“孙媳只有这一个孩子,竟然因为别人的一己私心,给害死了,难道孙媳不能追究到底吗?我们赫舍里氏一向对皇上,对大清鞠躬尽瘁,皇祖母啊!承祜死不瞑目啊!”
太皇太后听完,脸上的神色微微动容,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的身形,才缓缓的走了两步,扶起地上的皇后,泪流满面道:“你切宽心,哀家一定会给你,给我们承祜一个交代,绝对不会让承枯就这样走的不明不白,你切安心。”
纳喇氏气喘吁吁的从慈宁宫走到了坤宁宫,一进门,就听到了太皇太后的话,脑子里的仅存的那一根弦,嘣的一声就断了开来。
她就是仗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料定太皇太后念及皇上子嗣艰难,对她不会过多的惩罚,毕竟嫡子身子赢弱这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