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肯定之后,熊峰径直走到肖近面前,拱了拱手,问:“兄台可是文峰书院的同窗?”
肖近道:“是又如何?你有事吗?另外,谁和你是同窗?我不认识你!”
熊峰道:“我叫熊峰,即将到文峰书院读书。见兄台气宇轩昂,忍不住想要结识。”
肖近听了,微微点头,道:“还算你有眼光。你不是文峰村的吧?”
熊峰点点头,道:“我住在鉴湖村。”
肖近想,难道我的名头都传到鉴湖那边了?
得意之余,他又叹息了一声:“可惜了。”
熊峰一愣:“如何可惜?”
肖近道:“既然慕名而来,见到我为何不纳头便拜,却只拱了拱手?你可知,你这样轻慢无礼,很难给我一个好印象。”
熊峰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我为何要拜你?”
肖近嗤笑:“你没看到那些演义中都是如此写的吗?那些好汉,遇到了自己心目中渴望一见的英雄,都是纳头便拜。有时候还会送上礼物。”
肖近到了文峰书院之后,听不懂先生讲的是什么,甚至无聊,于是在课上只能靠读读话本、演义小说打发时间。一些先生收了他家的礼,也就懒得管他。
熊峰看了肖近一眼,问:“我看兄台面露红光,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喜事?”
熊峰这一问,骚到了肖近的痒处。他恨不得将肚子里的话都说出来,但为了保持自己的风度,还是硬憋着去慢条斯理地说:“今天,我在书院,将一个人打了!”
熊峰问:“打的是何人?”
肖近面露得意:“打的是一个恶霸!”
熊峰略有惊讶,想不到眼前这小子竟然有如此胆量。若是去了书院,与这等人物来往,倒是不会堕了脸面。
想到这,熊峰立即起了结交之心,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真正的钦佩,道:“那打得真是好!不知道这恶霸平日里如何行事?”
肖近恨恨地道:“这鸟人功课总是第一,甚得先生欢心,不过他偏偏瞧不起我。我便将他打了!”
讲到这,肖近又喜道:“几位同窗都夸我打得好!”
熊峰心道,若是这般对待恶霸的话,我该去打肖平和解鉴才对。他忍不住问:“称赞的几位同窗,可是功课较差的?”
肖近有点无所谓地道:“不差,和我差不多怀才不遇罢了。只是看不惯那鸟人的模样。”
熊峰问:“既然兄台如此仗义,我不得不说一件不平之事,也许兄台可以主持正义。”
肖近问:“什么事?”
熊峰指了指远处的肖平和曾芸芸,道:“他们的房子被他大伯家强占了。兄台可敢与我一同去伸张正义?”
肖近问:“你和肖平是什么关系?”
熊峰道:“社学同窗。”
肖近又问:“你可知我与他是什么关系?”
熊峰摇头:“不清楚。”
肖近靠近他,提高了嗓门道:“我是他堂兄!”说罢,就像球一样滚着离开了。
熊峰有点不明白,自言自语道:“既然是他堂兄,不该帮着他吗?”
肖辩早已走过了,听了一会二人的谈话,道:“肖平的大伯就是他老子,你说他会和你一起去伸张正义吗?”
熊峰道:“原来如此。不知兄台……”
肖辩不耐烦地道:“我也是文峰书院的。可我没空和你唠叨。过几日书院蒙童大比,我还不会背《论语》呢!”
肖辩和肖平、曾芸芸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
熊峰有些泄气,不过很快又自我打气,对肖平道:“肖平,我独自去和你大伯理论,无论如何都要让他退还房宅!”
说罢,他雄赳赳气昂昂地尾随肖近而去。他想,行侠仗义,没有那么复杂。
曾芸芸和肖平都默念了一声:“保重。”
半个时辰之后,熊峰狼狈地回来了。他微睁着红肿的眼睛向肖平哭诉:“你大伯母太狠了!问明了来意之后,就拉着我臭骂。我想走,她还不允许我走,非把我骂哭了才罢休!”
熊峰还举起了自己的手腕让肖平看,那里被大伯母捏得已经一片淤青。
肖平波澜不惊:“意料之中。”
曾芸芸叹道:“多么痛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