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血红绳是拉直了——但是,如果我们原地转圈,狗血红绳肯定跟线轴一样,是缠绕了好几遭,回到了立邦漆下面。
可现在,狗血红绳还是直直一根线。
程星河一下愣住了:“这是说明——这地方,有好几瓶一模一样的立邦漆?”
世上就没有一模一样的东西。
而且,那个立邦漆的边缘,哪怕连灰尘的痕迹,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伪造是没法伪造的,分明就是同一瓶——谁又会吃撑了伪造这么多一模一样的摆设,搞艺术吗?
这就像是,一张画旁边,复制粘贴了很多副一模一样的画,我们看参照物回来了,当然觉得自己是困在了原处——其实,我们也还是在一直往前走,只是,被困在那数不清的画里了。
这跟鬼打墙不一样,这是幻象。
程星河一下就明白过来了:“难不成,是……”
我猜出来是什么灵物了。
于是我立马把手机塞给了他,把燧仙石给取出来了。
诛邪手运上了气劲儿,“哄”的一声,燧仙石立刻爆发出了一阵子特别温暖干燥的灵气。
这灵气跟烘干机一样,对我们这一身潮乎乎来说,是再舒服不过了,而随着这灵气一冲,眼前那个放着立邦漆的货架子,瞬间就跟蒸发了一样,消失了。
没错,跟我猜的一样。
眼前的幻象一被蒸腾干,我们立马看见,离着手机光能照到的最远距离附近,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人!
我们立马跑了过去,到了一看,果然没错——正是那个花臂。
不过,还没到花臂的面前,我们就闻到了一股子扑鼻子的血腥气。
原来那个味道是从这里传过来的——我们之前闻到了血腥气,应该就是从花臂身边给走了过去,可是,却在幻象的阻隔之下,根本没看到花臂。
再把光照到了花臂的脸上,我一下就愣住了。
花臂之前描龙画虎,肌肉喷张的胳膊,跟杨过一样,生生断了一只,露出了白生生的骨头碴子!
右臂——打虎客最引以为傲的,戴着穿喉刺的那个手,没了!
程星河当时就倒抽了一口凉气:“又他妈的是块铁板……”
不是铁板,也轮不到咱们来踢。
我立马蹲下来,就看清楚,花臂——现在只能叫独臂——脸色因为失血过多异常苍白,三盏命灯比豆子还小,眼瞅着要不行了。
得赶紧把他弄白藿香那去!
这么一把他扶起来,我就观察到,他右臂的断口,竟然是特别平整的。
像是被什么异常锋锐的东西,生生削断的,连骨头碴子,都整整齐齐,可见那东西能耐有多大。
把花臂扛在了肩膀上,刚想往外走,忽然面前又是一股子潮气扑面而来,而穿行在了雾气之中一样,眼前的景色再一次出现了变化——我们好不容易辨别清楚的去路,又成了黑漆漆的一团子。
这地方的灵物——不想让我们走。
我把花臂推在了程星河身上,抬手要把七星龙泉给抽出来,而这一瞬间,立马就觉出来,一个人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对着我就扑。
第一反应是来得好,但是我马上就觉出来了——扑过来的,是个人,不是灵物!
这一下吃惊不小,可那个人一张惨白的脸大声叫喊道:“你右边!”
这个声音是——穿山甲?
卧槽,他怎么也跑到了这里来了?
而他话音刚落,我本能的也从观云听雷法上辨别出来了,右边,是有一个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对着我冲了过来。
我闻到了一股子极其浓烈的海腥气。
好快……我立马把穿山甲和程星河还有花臂一起往后扑,一道破风声猛地响起,“哗啦”一声,我们刚才站的位置边上,本来有一排铁架子,可半个铁架子跟拾荒者脚下的易拉罐一样,瞬间就成了一个薄薄的铁片。
花臂的胳膊——就是被这个东西削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