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想到老国公就头疼,一把年纪了,就不能含饴弄孙,安享晚年,操那么多的心,也不怕折寿。
“他莫以为阿随非他家姑娘不可了,以晏王世子如今的声望地位,多少人家盯着在,就连公主都在打听呢,礼物都送到我府上了,太端着了,当心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这话是有理,但姚氏不爱听了。
“你的意思是,你外甥娶我外甥女,委屈了,低娶了,你也不去打听一下,明里暗里相中小九的人家有多少,我是顾着小九的名声,没提出来,不表示没有。”
跟女子争这些,简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了。
朱佑也不爱跟女子争,举手讨饶:“配,当然配得上,那要不你去跟你姐夫说说,让这对般配的金童玉女早日定下来。”
姚氏脑子也转得快,知男人挖了坑让她跳,到嘴的话又吞了回去:“你是男方的长辈,要去也是你去。”
她是女方的长辈,帮男方说亲,算怎么回事。
晏随从外面回来,跨过了门槛,正好听到两人最后的对话,不自觉放缓了脚步,想继续听下去。
然而两人也注意到晏随回了,各自消了声没有再提。
姚氏先告辞回了后院。
晏随则被朱佑拉到房间里,问他怎么连个小姑娘都收服不了,未来岳丈闭门不见,也没见小姑娘给你说句话。
晏随反问:“大舅连人都见不到,又怎知她没有帮我说话。”
朱佑理所当然地回:“要是帮你说了话,你的娶亲之路怎会这么不顺。”
弄垮了冯靖,晏随如今正得势,京中勋贵见了他不都得恭恭敬敬弯了腰,唯独这个魏良,油盐不进,也不知道耍哪门子威风。
“魏家不问朝政久矣,不通事理也情有可原。”
朱佑瞥了外甥一眼,八字连一撇都没有,就护上了。
“我看三书六礼都好准备,唯独你这老丈人,你自己去磨吧。”
男方长辈架子放得太低也不行,平白让人觉得好欺负,朱佑可以适当让步,可对方若是不领情,他也不想一直热脸贴人冷屁股。
“魏国公不是不领情,而是舍不得。”晏随一语道破。
朱佑呵地一声:“是啊,那你就努力让他舍得吧。”
跟朱佑谈过后,晏随还没进自己的屋,门房就气喘吁吁送了封信过来,信封上署有魏国公府的字印。
晏随将信握在手里,捏紧了,唇边扬起了一抹笑。
谁说她不帮,女子本性内向,想帮也不会张扬。
魏娆信里写了什么,无非是老父亲的一些喜好,和不喜的地方,投其所好,少出错,提高魏良对他的好感。
女子的字迹娟秀工整,字里行间,仿佛讲故事般,有条有理,娓娓道来,看得让人很是舒服。
晏随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握在手里舍不得放下。
有个英雄梦,渴望上阵杀敌,建功立业......
他的这个老丈人,心底还住着一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