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林诀在演出现场跟人跟丢了。
无论是后台休息室,还是前台准备区,亦或是已经关灯的观众席,没有一处有苏婥的影子。
就像是凭空消失,监控录像也被人刻意处理抹去痕迹。
林诀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他往“盲狙”酒吧赶,可夏桥那边给的回应,只是说没见苏婥回来。
另外那三套苏婥最可能出现的房子,林诀联系队内,都没找到人,他突然就慌了。
这是祁砚交代给他的事。
现在很有可能真的是出事了。
林诀不?像祁砚,人脉关系强到能在凌川整个市区翻遍找人。他能力有限,没办法,只能一通通电话打到祁砚手机上。
但没有一次接通。
林诀如坐针毡,就连常旭知道消息后,脸色也大变了。
他们都能察觉到近期不?太平的状况,却没想,棘手的事远比想象会来得更?快。
而祁砚现在不?接电话不?是因为故意不?接,而是桉树那行人租住的地方装了屏蔽仪,他手机接收不?到。
从散场后,祁砚就买下了桉树今晚到凌晨三点工作的时间,和卧底警察一起到了她家这边的目的地。
桉树看上去很好说话,但句句都只听她要听的。
年?纪不?大,社会谈话那套却运用得熟门熟路。
桉树能猜到祁砚今天为什么会来。
詹印死了,于丽也死了,这就代表着这个世界上能证明他们之间那些?肮脏勾当的当事人都没了,别人就算知情,要想评判那也没资格没机会。
桉树和于丽睡一个单间,二十?五平一张一米五的床,勉强挤她们两个人能挤下。
除此?之外,整个单间里?面?只剩一台只够一个人使用的化妆镜。上面?瓶瓶罐罐摆了不?少,名牌少数,基本都是劣质品牌。
桉树知道祁砚要什么。
她在确认他的身份可信后,拿出了那份被她藏匿在床头的“欠条”,上面?是詹印所写的欠款于丽的五百万纸条。
这和祁砚手上的那张直接对应上。
两张“欠条”上统一地都没留下于丽的名字,最多只有“丽姐”两个字的签署,而除外唯一不?同的,是两张纸条上的字迹。
一张龙飞凤舞,遒劲有力;另一张歪歪扭扭,不?甚好看。
祁砚对此?的疑问?,桉树替他解答了:“因为一个是詹印的字迹,一个是丽姐的字迹。丽姐和我一样,学历不?高,字迹不?如研究生毕业的詹印好看。”
但这个问?题不?是关键,问?题是按照于丽的这种条件来说,她问?詹印借五百万可能,怎么可能是詹印问?她借五百万?
似乎是看出了祁砚的疑惑,桉树视线下意识看了眼?墙后安置的小款屏蔽仪,不?易发现的位置,能让她把想说的话说了:“这份欠条是假的。”
“什么意思?”祁砚皱眉看她。
桉树从抽屉里?拿出一支激光笔,分?别把两张纸翻到反面?,避开暖光灯的照射,避光采用激光笔照射。
果不?其然,黯淡中兴起的那一抹亮。
两张纸条都分?别显示出两份与欠条毫无关系的信息单。
詹印那张是他到死之前的保险记录,而于丽那张则是她压身给魏郦时签署的五百万欠条。
所以那五百万,欠款人实则是于丽,借款人是魏郦。
祁砚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
桉树表现自然,毕竟能猜到这两张纸张悬密的人,现在只有她。
她受够了“绚丽”里?那种人不?如狗的生活。
她想逃,现在正好是个契机,无论是私心作祟,还是真心渴望,她都必须抓紧这根救命绳索。
所以桉树还说:“‘绚丽’流行不?定时牌局,詹印原先一次偶然进来,陪客户的时候和丽姐成了搭子(搭档),那次本可以稳赢,但牌局上突然混上先前追丽姐很凶的混混,找麻烦地非要开赌。”
祁砚掀眼?看她,“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开赌了。”桉树话里?有身处这个行业的无奈,“詹印运气好,最后赢了。”
“自那之后,他经常会来找丽姐。但我们这个行业不?可能对外的男人放真心。”这时候,桉树双手举起,投降的意思,“我除外。”
此?后,她接着说:“丽姐是‘绚丽’的招牌,当然和老板混得好,那段时间正好周转有问?题,老板的主意打到丽姐身上,所以詹印追丽姐,愿意花钱在她身上。就这么顺水推舟地,丽姐没拒绝。”
听上去很像是苦情剧的开场,祁砚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詹印不?是一次表示想和丽姐一起过日子,他只要她,但丽姐那时候家里?出了点事,只想赚钱,自然和他是玩玩的态度。”桉树说,“一次无意,丽姐听詹印说了保险的事,那个包厢有窃听器,老板也听到了。”
这个发展,祁砚很不?想说:“死和保险有关?”
桉树没否认:“是和保险有关,丽姐原本没想法,但那份合同签完之后,她的心思打在保险身上。”
“什么合同?”祁砚一秒警觉。
这个桉树也不?清楚,“只知道是领导让签的保密合约,是比老板更?高的职位。”
“男的女的?”
桉树知道徐照不?可能做这种事,除此?之外,只可能是另一个人,“女的。”
她没透露女高层的名字,只把话绕回去,继续说:“后来不?知怎的,可能是喝醉之后错从口出,詹印知道她想要保险的事。死前那两个小时内,用公共电话给她打了电话,说是没法在一起没事,死了保险会都给她。”
“正常人听到这种话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丽姐试过挽救,但很遗憾,詹印死了。丽姐一度以为是她的狭隘害死了他,殉情的悲剧就来了。”
听到现在,祁砚大概理清了思路。
他只存在一个问?题,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这是和魏永西几?次谈话都没得到的答案,他现在抓准机会就问?:“女上司,是不?是叫程珈书?”
桉树愕然了。
他怎么会知道程珈书?
桉树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祁砚问?话魏永西这么多回,他都只字不?提当时楼梯间为什么程珈书会接电话这件事。
虽然不?明原因,但祁砚知道魏永西还在抱有侥幸心理在护程珈书。
之前,警方这边是没有足够的理由找上程珈书,但不?代表现在不?可以。
真正的逆反局开始了。
*
从桉树这边离开后,祁砚后知后觉手机上有过的未接来电。
抛开他回她的那通信息,她后来还给他打了通电话。
祁砚这次没有无视,拨了回去。
电话那头却是接续不?断的忙音。
第一通。
第二通。
......
就在第三通,也就是祁砚最后一通打过去,没响几?声,电话那头就通了。
祁砚那句“怎么”还没问?出口,对面?就低声含笑?地传来一声:“好久不?见了。”
见惯不?惯的招呼,却在这道声音的衬托下,祁砚的脸色急沉降下。
对面?的程控压根就没打算给他回话的时间,自顾自说:“真是别来无恙啊,祁砚。”
“啪”的一声,电话直接被对面?挂断。
屏幕骤然变黑。
无光普度的暗夜,不?安定因子在催化下疯狂发酵。
祁砚捏着手机的手不?断收紧,指腹上压出鲜明的冷白。
半秒都不?到的时间,他想都没想,直接指向前面?的变道:“任务结束!现在去机场!”
作者有话要说: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