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蒋宏才应了一声招手让人搬来椅子请管阳华坐下,才又坐到了公案后面。
“啪!”惊堂木一响,蒋宏才又问道:“吕大家的,将你丈夫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细细说来,不得有丝毫隐瞒!”
“是,大人。”那女人偷偷瞧了一眼坐在右前方的管阳华,心中也不由慌了起来。
但是转念一想自己收了的一千两银票,咬咬牙,又镇定了下来。
“大人,今日我丈夫去曲氏糕点铺中........”
安静的大堂内,那妇人一句一句清楚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蒋宏才看了眼管阳华,说道:“侍郎大人,事情就是如此,这糕点经过验证确实含有剧毒。”
看也不看他?,管阳华冷冷地盯着吕大的妻子问:“这曲家与你家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并没有理由要毒害你丈夫。”
他?面容平静,眼神却很凌厉“这糕点有很多人买,为何偏偏是你丈夫买到了这下了毒的?”
女人面上露出一丝慌张,她双手攥住了衣裙,被这样凌厉的目光盯着,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这....这..小妇人也不知这是为何?。”
“哼!听你所言并非确实。”他?看向蒋宏才,说道:“蒋大人,不如将这中毒的吕大抬过来,本官这里?有一粒能化解百毒的丹药。不如听听当事人是如何?说辞。”
“这....”蒋宏才冷汗直冒,知道今天的事情不能如愿了,看了眼同样慌乱的师爷,闭了闭眼,挥手“来人,照管大人的意思,将那中毒昏迷的吕大抬过来。”
“是,大人。”
几名衙差领命而去,曲音音看着镇定自若的管阳华,心中的担忧稍稍减轻了一些。
“爹爹,你怎么样了?”十个板子打的很重,曲长霖面色苍白,拍了拍女儿的手,勉强笑了笑“爹爹没事。”
过了约两刻钟的时间,四名衙差抬着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走了进来。
“启禀大人,吕大带到。”
“嗯。”点点头,他?道?:“侍郎大人,中毒的吕大已经带到。”
管阳华站起身,走到躺在地上的吕大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瓷瓶,从瓶中倒出了一粒白色的药丸。
捏着吕大的嘴将药喂了进去,又端了水给他?灌下,便起身施施然坐回了椅中。
“相公、相公!你怎么样了?”她跑过去看着依旧昏迷的丈夫。众人都看向服下解毒丸的吕大。
“侍郎大人,这....”见人未醒,蒋宏才的心思又活了起来。
“不急。”
淡淡的开口,管阳华端起茶盏饮了起来。
等了约一刻钟的时间,原本因为中毒而面色发青嘴唇发紫的吕大,竟然在一点点恢复着。
“这....怎么可能?”女人愣愣的坐在地上,看着原本奄奄一息的男人慢慢恢复了生气。
“哎,有救了有救了!你们看!”阿牛离得近,见吕大的眼睫毛动了动,瞬间大叫起来。
众人都围了过去,只见那昏迷的吕大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他?醒了!他?醒了!”曲音音几人都激动起来。
“肃静!”蒋宏才喝道?。众人又连忙跪了回去。
吕大睁开眼,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他?不是中了毒药应该死掉了吗?想到自己中了毒药,脑海中划过他?妻子那得意残忍的表情。
“相、相公?”咽了咽口水,女人颤颤巍巍地喊了一声。
躺在地上的吕大惊了一下,偏过头,见到那狠毒的女人正坐在自己身边。
“你个毒妇!我掐死你!”猛地弹了起来,吕大暴怒地扑到了女人,双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咳、放、放手!”女人挣扎起来,堂内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给惊的都愣住了。
“快将他?拉开!拉开!”蒋宏才怒喝道?。
几名衙差慌忙上?前将暴怒的吕大给拉开了。“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杀了这毒妇!”
“休得放肆!”惊堂木被重重地拍在案上?,蒋宏才道?:“吕大,你此举究竟是为何??”
被几名衙差按着,他?愤怒的双眼扔死死盯着缩在地上的女人,咬牙切齿道“大人,这个毒妇竟然在糕点中下毒还哄我吃了下去!”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谁也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钱三与师爷对视一眼,都在二人的眼中看到了失败。
事已至此,就连蒋宏才都已经歇了心思了,况且这管阳华就坐在堂上?,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闭眼结案了。
“吕大,你妻子为何要毒害你?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大人,这毒妇曾与人有染。草民本欲休了她,她却百般求饶,草民念着年幼的儿子,就原谅了她,没想到她竟给草民下毒。”
吕大恨恨地说:“她亲口承认,那孩子也是她与奸夫所生!她想毒死草民好光明正大与那奸夫在一起!”
“不!不!我没有。”女人面色惨白,双眸呆愣愣地,说出口的解释苍白无力。
“我没有,我没有下毒!”女人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管阳华看着蒋宏才道?:“蒋大人,这案子......”
干笑两声,蒋宏才道?:“这案子,自是与曲家众人无关。”他?挥手道?:“本官宣布曲家众人无罪。”
“太好了!”“呜呜,爹爹,清白了!”“娘!”
激动地几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来人,将这压进大牢!”蒋宏才道?。
“慢着!”几名衙差正欲上前带人,却被管阳华阻拦了。
“侍郎大人,您还有什么问题吗?”蒋宏才问道。
抬眼看去,管阳华道:“虽然这毒是她做下的,但是为何?要一口咬定是曲家人在糕点中下毒呢?”
众人面面相觑,这点确实很有问题。
管阳华盯着地上的女人,语气冷冰冰地问:“吕大家的,还不说出实情,你为何要嫁祸给曲家?到底有什么目的?”
女人瘫倒在地上,冰碴子一样的话砸进耳中,浑身一颤,却是低下了头,死死闭紧了嘴巴。
“不说?”管阳华扯了扯嘴角“来人,上?夹棍。”
“是!”衙差不敢反抗,赶紧从墙上?取来了夹棍。
冷漠地看着地上女人,他?道?“用刑。”
一名衙差上前将女人按到,另外两人则是将夹棍套进了女人的十指中。
微微用力,剧痛从十指间传来。“啊!啊!”女人惨叫起来,痛苦的脸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用力。”
“吱....”夹棍与绳子发出摩擦的吱吱声,女人又是几声撕心裂肺地惨叫,听得在场的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管阳华又问:“你说不说?”
十指连心的剧痛让女人痛的趴倒在地上,她颤抖着唇道?:“我说,我说!”
“放开她。”“说吧。”
剧痛让她脑子变得有些恍惚,十根手指都已经变得乌肿不堪。她慢慢道:“是、是姚记的尤庭让我做的。”
听见这句话,蒋宏才几人都是暗暗叹了口气。他?知道此事估计无法善了了。
“尤庭,是什么人?他?又为何要你陷害曲家?”管阳华问。
“尤、尤庭便是我孩子的生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陷害曲家。他?只是将毒药给我让我这样做。还、还给了我一千两银票。”
曲家几人听了面上都涌起了怒色,曲长霖道?:“我们与姚记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为何?出如此毒计?”
曲音音却是心中明白,上?次姚三奇威胁的话在脑中闪现,她没想到竟会是这样。
曲音音跪倒地上说道:“大人,民女家中一向与这姚记没有半点往来,他?们为何?要这样陷害我们,求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曲长霖几人也跪了下去“求大人为我们主持公道!”
叹了口气,蒋宏才道?:“即刻带尤庭上?堂。”
“是,大人。”几名衙差领命而去,蒋宏才道?:“你们既是清白的,都先起来吧。”“谢大人!”
衙差道姚记抓人的时候,姚三奇正躺在躺椅上?悠闲地嗑着瓜子。心中很是高兴,只要过了今天,这曲家的糕点铺就要在梨花镇除名了。
哼,看他?们还敢不敢跟自己作对,区区一家普通人也敢跟姚记作对。自己稍微用点小计策就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嘭!”房门被重重推开,一个伙计冲了进来惊慌道?:“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尤先生被衙差抓起来了!”
“什么!”惊坐起身,姚三奇瞪着眼睛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也不知道,刚刚来了几个衙差无缘无故就将尤先生给带走了。”
姚三奇心中一颤,有些发慌,难道是事情败露了?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容不得细想,他?赶紧下了楼,叫上马车往衙门赶去。
“尤庭!你可知罪!”
一声怒喝,吓得尤庭身子一颤。他?跪在地上发起了抖,心中慌乱无比,不知道事情怎么变成这样。
看着痛的趴在地上哀鸣的女人,又看了眼跪在一旁面色沉沉的姚三奇。他?趴跪在地上道?:“大、大人,草民、草民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