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在天界使臣和萧辰来后能?说出点东西,狐曲带着人把花无?痕的地方翻了个底朝天,包括素日与其看着交好的、有?来往的,通通都没?放过,最后顺着线索一路顺藤摸瓜,还真把花无?痕种?毒相思的地方找到了。
虽然花无?痕把树都铲了个干净,但日日用?毒液浇灌,这里?的土壤早就?被腐蚀,带上了毒性,枯死的杂草没?有?被处理掉,就?那么趴着,连一只虫也?没?有?——虫可不敢碰,整个园子荒成死地,散发着不详的气息。
狐曲盯着园子,神色阴晴不定,跟着他来的属下擦了把冷汗:“这……王,他不会真在这儿弄了什么毒物出来吧?”
“幽冥有?种?手段,名为搜魂,若花无?痕真做了,殿下想必已经知?道了。”
狐曲将折扇收在手心慢慢敲打:“他在人间对殿下动手,既有?胆子,也?有?门路得知?殿下去人间的消息,要是跟中毒的事有?关也?不奇怪。”
“那这可……”
“慌什么。”狐曲的扇子“啪”地一下收拢在手心,他语气倒是半点不见慌乱,“花无?痕是执落那厮的人,没?能?识破他是我的责任,可下毒下杀手的事算不到我们头上,殿下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说清楚就?好了。在这件事里?,连幽冥都扯了进来,谁也?不敢说自己干净。倒是天界那群来走场面?的……”狐曲眯了眯眼,“就?怕他们又编纂些什么,把黑泥尽管往我们身上抹。”
因着掀起上一次三界大乱的罪魁祸首是执落,妖界在那之后似乎处处就?低人一头,要不是狐曲实在有?本事也?会做事,恐怕妖界得被踩得再也?抬不起头。如?今不少妖界人在外?依旧唯唯诺诺,根本不敢提执落,觉得他是妖界耻辱,也?怕引起外?界人的不快,给自己甩脸色。
狐曲道:“天界的两个殿下,二殿下我知?道,见过一面?,是个毛头小子,修为不错,可杀敌;太子据说很有?天帝早些年的风范,心思缜密。吩咐下去,看好天界人的一举一动,还有?,私底下别在他们面?前多?嘴,选些机灵点的人,别被套了话?还不知?道。”
属下一一记下:“对了,王,根据您的吩咐,客居里?有?的乐器都已经收了起来,宴会上安排的歌舞也?已经吩咐好,奏乐的就?在幕帘后,绝不会露面?。”
狐曲满意点点头,属下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好奇心,终于问了出来:“恕我等实在愚钝,王,收起乐器……此举有?何深意?”
属下看见自家向来游刃有?余的妖王陛下,面?上表情似乎一瞬间裂出了破绽,但他很快收拾好,高深莫测道:“自有?用?处,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怎么好损害破军殿下的名声呢,外?人不知?道,当初参加过望风谷一战的妖将们还能?不知?道?他们都不用?等狐曲发话?,听说萧辰要来,早就?把自家府邸的乐器全部?收了,明明萧辰未必会到他们家去,简直各个如?同惊弓之鸟,光闻风就?丧胆。
这些事,自然是不便说给崇拜传闻中的破军殿下的人们听。
萧辰觉得自己前一刻还在跟容渊喝酒,怎么后一刻睁眼,就?在床榻上了呢?
彼岸花其实有?香味,只是很清浅,如?果一朵孤零零地开着,约莫闻不出,得在大片的花丛里?,才?能?察觉到那么一点芬芳,才?知?这花虽然生的妖艳,却有?一种?非常清雅的味道。
萧辰醒的时候,只觉得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香味。
他记忆还停留在跟容渊一起喝酒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有?喝醉,可看样子……自己居然直接醉倒了?
萧辰之前中毒、修为丢失、在人间被惨兮兮待了一场时,都没?觉得丢人,唯有?此刻,殿下觉得自己很丢人,跟一个不怎么碰酒的新人拼酒,结果他醉了,还醉到断了记忆,人事不知?。
这也?太丢人了。所?以自己现在的身体是没?法跟从前那般喝酒了吗,原来酒量还跟修为也?有?关系,可真是——萧辰坐在床榻上叹了口气,他摸了摸鼻尖,身上衣物还穿的好好的,但是没?有?酒气,应是容渊用?灵力去掉了,不仅如?此,还有?一种?淡淡的……花香?
他眼前晃过一片红色的花海,不甚清晰,自己似乎,似乎靠坐在一个很安心的地方?手好像握着什么,凉丝丝的……脑海里?只能?扒拉出一点模糊的画面?,萧辰心一惊,那之后我们还干了什么?我不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吧?
萧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凉丝丝的东西,该不会是容渊的手?
……我不会是把人轻薄了吧?
萧辰能?确定自己不是个轻浮的人,爱对美人动手动脚的是狐曲,不可能?是他,但他从没?醉过酒,也?就?不能?确定自己喝醉后会不会做点什么,一时间,破军殿下竟难得有?些心虚。
……去试探一下?
容渊心情很好,嘴角一直带着笑,半张面?具也?盖不住他心情很好的事实,他跟左忆右常一起在幽冥大殿内处理事务,左忆右常挤眉弄眼,左忆无?声道:你问,右常也?用?眼神交流:你去。
两人在底下眉来眼去,被抬头的容渊尽收眼底,他用?灵力在两人眼前都勾出字迹:“你们在做什么?”
右常被一吓,下意识开口:“没?什么!”左忆幸灾乐祸地瞧着他,右常瞪他一眼,既然自己已经出了声,便索性说了,“尊主,我、我们有?一事想问。”
左忆托着腮,心说这人肯定会直接问,哎呀,简直不懂委婉一点,果然,右常道:“先前在登云亭外?我们看见你跟殿下……尊主,所?以你决定救破军殿下,不是因为有?求于人对吗?”
容渊沉默了片刻,于公,他作为幽冥尊主,实在不该任性,左忆右常身为幽冥左右使,是该看着他的;可于私,道侣本就?该是心悦之人,左忆右常也?是自己的亲人。
他先前去人间乱来,也?该给他俩一个交代了。
容渊缓了缓,在两人的注视下道:“所?求,是有?的。”
“我想求他一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