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着,脸上映着璀璨阳光,整个人好像也在发光一样。
阿圆自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是看着她的侧脸,又看向满室的画。
画室虽不大,但已经被堆地满满当当,显然是只画不出,不?出几月,恐怕她又要多添置不?少书架画缸了?。
而无论再添置多少书架画缸,这?琳琅满目的画,统统只能堆在这里,无人得见。
她方才那样快活地为他介绍,分明是喜欢将自己的画作给人分享欣赏的。
也是,文人画师,哪个不?希望自己的作品流传天下,为人所欣赏呢?
就像方朝清曾经为她做的那些规划一样,让她的画为世人所知,让她的名?为世人铭记,让她成为天下闻名,甚至名留青史的一代大家。
这?些,也是她所希望的吧……
心?虚的感觉越来越重,同?时胸口涌上一股热血的冲动,这?冲动叫他脱口道:“你想成名?么?我帮你好不好!”
甄珠讶异地看着他。
阿圆脸颊有些发烫,双眼却发亮。
“你画地那么好,比很多徒有虚名?的画师好多了?,我家在京城,在南阳,还?有江南都有书画铺子,而且我爹和叔伯们……很有声望,很多人都巴结他们呢,你要出名,只要我爹开口说一句喜欢你的画,就会有无数人捧着银子登门求你的画。”
他越说越兴奋,脸颊通红,仿佛已经成功在望了?似的,说完一拍手,亮晶晶的猫儿眼看着她,问她:“——好不好?”
甄珠愣了下,旋即轻笑。
却摇了?摇头:“不?用了。”
阿圆立时瞪大了?眼睛:“为什么?!我想帮你!”
甄珠叹了口气,却还是坚决地道:“阿圆,谢谢你,不?过不?用这样,我不?需要如此。”
阿圆不?解:“为什么不?需要?你不?想出名么?不?想像那些大画师一样,一幅画就卖上百两银子么?”他指了?指画室,又指了?指窗外?,“等你出名了?,能买比这?好一百倍的宅子!”
如今这?宅在虽然比柳树胡同那小破院子好上许多倍,但在阿圆眼里,还?是十分拿不出手,连他家随便一个别院都比不?上,可这一个院子,就掏空了她大半积蓄吧?不?然也不?会连仆人都寒酸地只有那么小猫三两只。
甄珠失笑,坦诚地点头承认:“你说得对,我想出名。”
“但是,我不?希望依靠你和你背后的家族出名。”
阿圆圆圆的眼睛瞪成满月:“什么意思?”
甄珠叹息。
叹息后,忽然笑着问道:“阿圆,你叫什么?是什么身份?”
阿圆张嘴,冲口道:“我、我叫——”
然而接下来,便是憋红了脸颊,却也无法说出接下来的话。
而甄珠也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她笑着:“看,你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连你的具体身份是什么都不知道。”
看阿圆依旧红着脸,瞪着眼,她忽然伸手搂住他脖颈,“不?要着急,也不?用告诉我。”
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温热的吐息喷在他颈间,话声落下,突然便伸出舌头,在他耳边舔了?一口。
又贴紧了?他,用身体撩拨着他。
晨起时的欲望本就没有发泄,她这么一撩,立时叫他眼睛都红了?,旋即反客为主,伸手搂住她腰身,小狗一样抱住她啃了?起来。
她轻笑起来,也不?反抗,反而配合着,撩拨着,任由他把自己压在身下:“阿圆,不?要把事?情弄得那么复杂。看,这?样不就很好么。”
只要维持这?样简单的关系就好了?啊。
男女关系里,一方一旦承了另一方的情,甚至产生事?业上的交集,那么分开时,就总不如简单相处来地干脆利落,甚至产生无数的纠纷。
她并不?是蠢笨的人。
相识以来,阿圆便掖掖藏藏的,她只知道他叫阿圆,知道他来自京城,出身显赫,在洛城不过短暂停留,迟早会回到京城。
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连真实姓名?都没有对她透露。
或许是因为身份心存顾忌吧。
她没有用心揣测过他这?样做的意图,因?为,她并不?在意。
反正他迟早要离开,迟早要与她结束。
而那时,她与他就再无关系,他回到京城,继续做他的锦衣纨绔,她留在洛城,继续过她的逍遥日子。
既然要断,就要断地干脆利落。
但一旦掺杂了?其他,若再要断开,便意味着无穷的麻烦。
她吻着他俊俏的眉眼,身下容纳着他,身体无限紧贴着他,思?绪却渐渐飘远。
这?场对话,以一场酣畅淋漓的欢爱收尾,事?后两人相拥着,躺在画室原本光洁此时却被他们弄地泥泞的地板上,阿圆累地一动不想动,但身体疲累了?,脑子却清醒了?。
方才她的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