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千难万险”,终于《东方红》迎来了乐队和歌舞队的合练,在赵队的多方努力下,乐队的水平也是缓步提升了起来,当然也少不了新政委的出力。
“这归根到底啊,还是那些个干部子弟不正经训练,还仗着没人管没人说搞出来的名堂。”
高队长在排练间隙也发表过对于乐队里头这些个糟糕现象的牢骚,在她看来,要是不好好儿治治这个风气,文工团早晚要完的。
高队长年轻的时候就是不对文工团里的舞蹈尖子,对于工作兢兢业业,一点儿都不马虎,为了自己的舞蹈事业,既没结婚也没生子。
司徒清觉得为了舞蹈没有嫁人,实在是个不小的牺牲,不过看着高队长对于每一个舞蹈动作都很是较真儿的时候,她又会感慨,“工作都这么较真儿,年轻的时候一定是没有人愿意娶她吧。”
万朝歌和燕金桂却是把高队长当成自己的恩师,比起司徒清都是多出去一分的尊重。
“高老师的那份认真,难道你就不觉得有魅力吗?”
“本来老师也没说错啊,这爹妈又多能耐,代替不了孩子有多能耐,乐队里就是混日子的太多,才会像如今这么拿不出手儿来。”
燕金桂的话倒还好,也就是观点不同,可万朝歌的话就让司徒清觉得跟自己的认知太背道而驰了,尤其是她自己攀上了于凯这样的干部子弟之后。
“朝歌,这话就不对了,干部子弟怎么了?革命江山都是他们打下来的,现在享受点儿好的待遇还有啥错了啊?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这不是小时候就懂的道理?”
听了这话,万朝歌也就是冷冷地一笑,她是最不爱这些话的人,也是她最不喜欢让大家知道自己的爹妈是谁的原因。
“革命江山是谁打下来的?是那些好吃懒做的干部子弟打下来的?就算是他们父辈打下来的,那也是为人民打下来的,不是为了让他们在这儿混日子的。”
就连杨红都瞪大了眼睛表示惊讶了,因为这是万朝歌难得的一次红脸。
哪怕是当初让大家伙儿传出来跟袁政委有猫腻,还有被赵竹兰使坏说她偷东西,她连半分的着急都没有,偏生在这样一个问题上红了脸。
司徒清也觉得莫名其妙,“你急什么,都是观点之间的碰撞,又不是啥赌房子赌地的,别上纲上线啊。”
万朝歌只是冷着面容不言语。
最近歌舞队里头没有了赵竹兰这个惹事儿精,日子已经好过了很多了。
说到底,都是赵竹兰自己一手策划的,搬起石头然后砸了自己的脚,让监察主任来个人赃并获,直接给处理送回原籍去了。
这事儿算是文工团的一件大事儿了,前些日子也是闹腾得沸沸扬扬的,大家都私下议论,说赵竹兰如何黑心眼儿,为了自己能当A角儿,非要去陷害自己的同志,简直就是反面中的典范。
本来,这件事儿过后,最舒心的就是万朝歌了,可谁想到,刚合作排练完《东方红》,她就跟室友司徒清惹出了小冲突。
虽说是一件平常聊天中遇见的小事儿,可是这个问题啊,是万家最核心的家风,“一切要靠自己的本事。”
虽然王梅女士千方百计想把姑娘儿子留在自己身边,可四个孩子还是在万家家风的影响下,四散而去了。
“这不是小事儿,这是原则问题,革命江山本来就不是……”
“好啦好啦,你就别上纲上线了,我这马上就要结婚了,就不能跟我说点儿开心的,上回你都没陪我去百货大厦买布料,这次买糖你要跟我一起去啊。”
万朝歌叹了口气,可能这么深奥的问题,真的不适合跟司徒清谈吧,还是不要太认真好了。
“上次不是金桂陪你去的百货大厦?我觉得挑出来的面料儿挺好看的啊,红色绣金线,多喜庆啊,做被料最好不过了,余下的你再做个棉马甲儿。”
燕金桂抿着嘴跟着赔笑,她以前很少外出逛街,省城的百货大厦她更是去的少,这次陪着司徒清去买东西,她拿出自己攒下的钱,也买了两块儿大气的棉布料,说是要拿回家给爸妈裁着做衣裳。
“转过年,你就能休假了,到时候就把你买的东西给你家里捎过去了。”
万朝歌看着燕金桂心事重重的样子,开口安慰她。
司徒清嗤笑了一声,“你以为她是想家?她八成是在想那个江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