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们打不过沐沉夕...
太后讨了个没趣,便转移了目标:“谢太傅还真是护短。太子,你瞧着太傅夫妇伉俪情深,可有想过,你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裴君越瞧了沐沉夕一眼,脸上带着笑容:“选妃之事,父皇已经交由姑姑和太傅。只待开春之时赐花了。”
“好,好。到时候你可不能学着太傅,还是该早日绵延子嗣才是。”
“孙儿谨遵皇祖母教诲。”
裴君越的话答得周全,太后寻不出什么错处来。宫宴上,歌舞升平,一派欢乐祥和。
毕竟是除夕守岁,大家脸上都洋溢着喜气。皇上和太后赏赐各宫之时,也赏赐了沐沉夕一些东西。
沐沉夕毫不手软地收下了,连带着上次讹诈皇上的东西,她如今十分富裕。
她这些银两,多半是担负些沐府的日常开支。但沐府的其他支出,就得由弟弟自己去想办法了。
他没有功名在身,也没承袭家中爵位,想要有进项,倒也十分艰难。
但沐沉夕不管他,只当是在磨炼他。沐沉念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除夕宴到一半,循例是要燃放烟花爆竹。众人走到宫门口,小太监们已经准备点燃烟花了。
沐沉夕挨着谢云诀站着,太子却说身体不适,先一步离去了。
两人有说有笑之时,沐沉夕忽然觉得一阵异样。她捂着心口,只觉得难受得紧。方才吃下去的东西翻涌着要吐出来。
谢云诀觉察到她脸色不对,关切道:“怎么了?”
沐沉夕摇了摇头,努力压下这想吐的感觉。可是忍了忍,却还是没能控制住。她快步走到一旁,扶着柱子,口中涌出了些酸水。
此时此刻,爆竹燃起。烟花炸开的刹那,沐沉夕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耳边传来了阵阵混乱的声音,接着她落入了温暖的怀抱之中。她知道,一定是谢云诀在抱着她。
接着,沐沉夕便是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悠悠醒转过来。一睁眼,赵婕妤放大的一张脸几乎要贴在她的脸上。
沐沉夕皱起了眉头,双唇翕动:“怎么...是你?”
“除夕宴你晕了过去,首辅大人将你抱到了就近的寝宫,也就是我这里。不过他是男子,不便久留,便在紫宸殿候着了。后来,宋太医过来诊过了脉。”
赵婕妤瞧着她,难掩激动:“你不问问自己是怎么了?”
“怕是吃撑了,吐了。”沐沉夕挣扎着想坐起来。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沐沉夕有时候饿肚子久了,乍放开了吃,便收不住,很容易吃到吐。
为此也没少挨娘亲的责备和钟柏祁的责骂。
她今晚吃得也不少,估摸着是衣服穿太多,勒的。
赵婕妤噗嗤一口笑了出来,戳了戳她的脑袋:“郡主平日里挺聪明的,这会儿怎么糊涂了。你呀,这是有喜了!”
沐沉夕一怔,缓缓睁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宋太医来诊脉,亲口证实是喜脉。你都没瞧见太后的神情,跟吞了苍蝇似的。他们还不让我告诉你,真不知有什么好隐瞒的。”
沐沉夕的手下意识地覆在自己的小腹上,她呆愣了许久,都没能从这个消息中回过神来。
她...就要当娘了?
沐沉夕这才发现,自己全然没有做好这个准备。原本她都只是嘴上说说,却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可当一条生命到来之时,她忽然觉得,心底里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此时此刻,她很想见到谢云诀,将这个消息告诉他。
赵婕妤看出了她的想法,轻轻拍了拍她:“郡主,你好生歇一歇。明日再去寻谢太傅。”
外面风雪漫天,沐沉夕思忖了片刻,决定还是先躺下歇歇。
这一夜睡得不是很安稳,离开了谢云诀,沐沉夕仿佛回到了战场上。只觉得四下虎狼环伺,随时随地都会有人想杀她。
她防备得紧,自然也不能安然歇下。半夜里赵婕妤过来瞧过她,只是掀开帐子瞧了瞧,没有做什么便转身离去了。
翌日清晨,沐沉夕用完早膳便迫不及待想要去寻谢云诀。可询问之下才得知,昨晚沐府出了事,谢云诀匆匆赶回去了。
沐沉夕原是想回去,但太后得知之后却说,大雪封了路。要待宫人清扫干净,才能回去。可这雪下个不停,看来这一两日都回不去了。
沐沉夕待在宫中,这一大早上,前来拜访祝贺的人络绎不绝。她留心观察了一下,发现果然没有人送来吃食。看来宫中的人都颇为谨慎。
她如今也陪着小心,赵婕妤给她的食物也不太敢入口。她姑姑就是死在这皇宫里,沐沉夕不敢冒险。
好在皇上念及她住在此处不便,替她在他的寝宫旁另寻了一处宫殿住着。昨日皇上喝了不少的酒,说是酒醒之后来探望她。
沐沉夕换好了厚实的衣裳,小心翼翼地踩着雪。以前不觉得,如今总是怕一不小心摔一跤。
可她明明下盘练得稳,寻常不会摔跤。这么一担心,还真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她心下一空,正要以手撑地,忽然一只胳膊兜住了她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