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出大厅,就被一群人堵着要签名,徐姣拎着包包刚准备百米冲刺来摆脱自己的尴尬,就收到季珩的消息。
——在河边路口等我。
徐姣摸索着走到季珩说的地方,没等多久,就看见他的身影。
徐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叫他,那句师父已经叫不出口了,总感觉自己占了个大便宜,这是季珩啊!
“季…季珩。”徐姣小声叫道。
季珩嘴角的眼里笑意激增,故作严肃训道:“怎么?师父不认了?直呼大名了?想欺师灭祖?”
三连问击得徐姣半晌答不出来话,好一会儿,她无奈唤道:“师父。”
“哎!”季珩声音着实欠揍,“乖啊!”
徐姣抿了抿唇,这不是我刚刚在大厅看到的男人!
徐姣内心咆哮道。
不过徐姣心里那点儿无措倒是在他的调笑中消去不少。
“昨晚义正言辞拒绝我是为了今天巴巴赶来看为师给我惊喜的?”季珩笑问她。
徐姣不听还好,一听就恼羞成怒了:“您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身份呢!藏着掖着被蒙鼓里害我丢人!”
季珩没想她还先气上了,忍俊不禁:“是谁昨晚不肯跟我来的,现在反而怪起我了,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不讲。”徐姣暗戳戳道。
这模样着实可爱,季珩笑道:“我可是在第一排给你留了位置,你非要起大早来抢座儿,现在还冲我凶,为师太失望了。”
徐姣闻言悔不当初。
自己可是早上六点迎着冷风赶来这个学院的啊!
突然觉得自己傻得可怜。
“好难过啊!”徐姣喃喃道。
季珩见她情绪真高涨不起来了,知道自己刺激过了头,“看到季珩是我失望了?”
徐姣摇头,“没有,我不意外的。”
“嗯?”
“以前就觉得你自带光环的。”
“那岂不是修道成仙了?”
“哎?你…算了,反正你是谁都没用,我咬定你是我师父了。”
说罢就疾步往前走,季珩跟在背后看她自己跟自己较劲的样子笑。
如果没看错的话,她的耳垂泛红,是放了狠话后自己害羞上了?
眼看要走出学校了,季珩拉住她围巾,勒得她直翻白眼。
“走慢点,外面车多。”
“您下手轻点,不就是凶了您一下嘛,就想谋害我!”
“哟,刚在大厅说只喜欢我一个的不是你?”
“季珩!”
“哎!”
“你…”
徐姣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多少话都被憋了回去。
“好,我道歉。”他淡淡笑道。
“哈?”徐姣抬头,这么近才发现自己这一米六几的身高在他面前简直拿不出手。
“向你隐瞒了身份,我道歉,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季珩温声道。
徐姣不太适应季珩温柔无害的样子,愣了很久才别扭道:“嗯…我其实也...没生气啊。”
想来也是可以理解的,一方面是日日打游戏嘲笑逗她的师父,一方面是画作被挂上国际展览长廊的季珩,最后在她面前变成了一个人,一时的矛盾是必然的。
本来是准备在今天带她来的路上跟她稍微提一下,没想到她偷偷摸摸来了这。
更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喜欢自己的作品。
这是最令他意外的。
没再多说什么,领着她朝外走,回酒店是季珩的一个师兄开车送的,那个师兄如今留在艺术学院授课,看见季珩身边女孩的时候有些诧异,随即拍了拍季珩的肩膀,笑道:“不介绍一下?”
季珩知晓他的意思,看向徐姣,寻求她的意见。
徐姣抬头看那个人,那男人看起来年纪不小了,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还当是季珩的导师,忙拽下口罩道:“老师您好,我是徐姣。”
言辞动作像极了学校里跟老师打招呼的乖乖学生,那男人一怔,随即了然,没忍住笑出声,“你好,我是何滨。”
季珩也笑,摸了摸她头,解释道:“这是我的师兄,大学同一个导师带的,不用跟他客气。”说罢又朝何滨道:“这是徐姣,我的…小徒弟。”
徐姣被他摸头的动作引得脸泛红,得知自己误会了又尴尬难安,有种想要刨地洞的冲动。
“季珩,你这徒弟都收上了,出乎我的意料啊!”何滨大笑道。
“她不是学艺术的。”季珩道:“比不得师兄桃李满天下。”
男人话一梗,指了指季珩,“你那张嘴,这么些年也没没饶过谁。”
车上季珩和何滨谈论了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大学往事,徐姣听地来劲,不知不觉到了地方。
“下来请你吃一顿?”季珩挑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