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珩没说话,定了两秒推开门去了里间办公区。
许久没打开过这个直播软件了,季珩拿着手机点开自己的关注,看了眼主播历史记录,确实好几天没上线了。
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滑动,脑袋放空,过了半晌,把手机搁置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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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姣这一睡就是三天,直到第四天下午,直播间依旧没有开播提醒,季珩靠在楼梯过道,右手两指间夹着根烟,薄唇轻启,吐出一片白烟,环绕在他身侧。
他捏着手机翻了几遍,对自己这种莫名烦躁的情绪有些困惑,活了差不多三十年,还没经历过为别人担忧地拿起画笔满脑空白的时候。
好歹是自己小徒弟呢,就算只是游戏里的,那也师出有名。
季珩又把直播APP刷新了几遍,为自己心烦的理由添砖加瓦。
早知道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不装高冷了,但凡能舔着脸多问句她的居住地址或者联系方式,也不至于现在连那傻子是不是病倒在家都没人管都不知道。
担着师父的活,操着老父亲的心。
季珩叹了口气。
只是一想到她一个小姑娘独居家里假如没人照顾,就那副弱不禁风的躯壳,说不定连杯热水都喝不到。
真是可怜!
“哥,帮我出去买点药呗…”文昊然虚弱地挂在门上,脸都皱成一团。
季珩看了他一眼,把手里的烟头碾灭,丢进垃圾桶,“嗯。”
“谢谢珩哥…”文昊然又扒拉着门框,颤颤巍巍走进工作室里,双腿无力,承受不了他那沉重的□□,抖成了筛子。
季珩看他那副模样,皱了皱眉头。
故事的起源是在昨天,文昊然那个智障突然说庆祝季珩的新作出世要吃烧烤,季珩没兴趣,随口扯了个不卫生的借口准备糊弄过去,谁知那傻缺家伙就打了个电话,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堆铁架,非说自己烤的干净,系上围裙开了箱啤酒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儿,季珩尝了两口嫌不入味儿就没啥食欲,文昊然倒是一口啤酒一口肉的好不舒坦。
后来据说他跑了一晚上厕所,比泻药那玩意儿还得劲。
刚出大楼就一阵寒风,S市这个冬天都降温几次了?!
他加快步伐钻进车里。
他实在不明白一个没供暖的南方城市西北风吹起来跟刀子似的,似是在一点点把肉割开,又给你一针针缝上。
暖气打开,感觉整个人又活了过来,季珩启动车,往附近药店开去。
他来这个城市的时间不短了,但是还没去过药店,隐约记得这条路上有一家药房,可车开了二十多分钟也没见到,再往下走估摸着就是郊区了。
他调了个车头,拐进另一条街道,没几分钟就看见一家大药店。
寻了个位置停好车,刚准备下车,就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往药店走去,她带着耳机,不知正播放着什么,她嘴角微微翘起,脸色比上次见到时要差一些,原先白皙皮肤里的那层粉红不见了,显得格外苍白,有种莫名的病态美。
季珩目光尾随她进了药店,自己也推门下车,大步跟上去。
听她用着依旧沙哑的嗓音跟药店的大夫交流,“感冒半个月了,这三四天突然严重了,有点头晕,鼻塞,不咳嗽,没有痰,反复发烧。”
大夫声音温和地问道:“你这个症状拖了几天了,如果吃药一直没有好转,建议你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怔了怔,似是想到了什么,忙摇头,“再给我拿几盒药吧,如果过几天还没好转我再去医院。”
大夫拗不过她,从柜子里拿出几盒药,“这个饭前吃,一天三次,一次两粒,这个…”
她细心记着,时不时点点头,乖巧的模样看得季珩有些心痒痒。
他靠近她,对着那蓬松的头发有点想下手,手指在玻璃上有规律地敲动,克制自己的双手。
等徐姣接过装好药的袋子,终于感受到身边人的存在,一偏头,目光深了深,有些惊喜,怕自己认错还微愣了一下,“咦?你出差回来啦?”
她眼中的喜悦不像是装出来的,看得季珩心里一软,“嗯,一回来就听说你旷工好几天了。”
“我身体不舒服,就没有开播了。”徐姣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帮文昊然拿点药。”看她又轻咳了两声,季珩测了测身子挡住别人开门时蹿进来的冷风,“拖几天了都不去医院?”
徐姣咬了咬唇,“不想去。”
“怕针?”
“......”
你知道的太多了,你现在很危险。
季珩看她诡异的表情,心里了然,看来是自己猜对了。
“多大人了都。”他好笑道,“等我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