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一盏灯都没开,呼吸沉沉,滚烫的气息扫在脖颈间,冰与火交界明显。
辛连理?被整个抵趴在门上,摇摇欲坠。
她感受到束缚和不同于手机聊天里的内敛和沉着,脑袋如同灌水,整个人混沌而茫然。
手指扣在门板上,极其微弱的气音从喉间溢出。
“姐姐……在……”
她止住声音,贝齿紧紧咬住下唇,从脖颈间往下一阵一阵地渗出细密的汗。
她不知道一门之隔的走廊里,辛沅端着那碗热乎乎的水饺走到了哪里?
也没预料到梁南玺会省去腻歪的前?戏与交谈,直接进入主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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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辛连理?从客房溜回卧室,好在这回辛沅不在了,替她省去了好多尴尬。
她半眯着眼给自己泡了澡,洗干净身体,迷迷蒙蒙间捞起手机给梁南玺发了个老公晚安类似的话?,一头倒在柔软的床上,一觉睡到自然醒。
在辛家的时候,辛连理?常常爱睡懒觉,辛博今和李明洁疼爱她,觉得她在学校课程紧,所以纵容她偷懒。
只不过这一次她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位“贵客”。
大年初一,早九点,辛连理?起床,收拾打扮后下了楼。
客厅里热闹非凡,说热闹不是人热闹,而是挂着的红灯笼,桌上摆着的新鲜水果,还有大门两侧贴着的红彤彤对联映着整个房间红光满面,热热闹闹的。
“起床了啊?我还以为你得一睡不起了?”辛沅走到辛连理?旁边,冷不丁说了句。
辛连理?侧头,笑了笑:“今天过年嘛。”
“过年不早起?昨晚没和你老公说清楚?”辛沅眯着眼看她,很快转过头,啧啧道,“今天是在娘家还是去婆家?”
“……”辛连理?咕哝道,“哪里都行。”
辛沅走向厨房,叶舒瑶在里面。
“心心下楼了?”叶舒瑶看见辛沅身后的辛连理?,说道,“你未婚夫起得早,接了个电话,就走了。”
她给递了一个插在勺子上的车厘子,辛连理?接过。
这人还真是来得快走得快,本以为今年能够和梁南玺一起过年,没想到还真的只是过了个年。
辛连理?叹了口气,嘴里咬着车厘子,甜滋滋的味道在口腔炸裂,稍稍能给她带来一丝抚慰。
辛沅看着她整个人垮不拉几,要死不活的状态,悠悠道。
“其实你也不必如此悲伤。”
辛沅对她的分析结果?毫无反抗,甚至还有点儿想附和,只弱弱地说了句:“他真的很忙,而且我马上就要毕业,见面的机会不多。”
“我已经搬走了。”辛沅见她一副沦陷的模样,又给她递了一颗车厘子,“你让他再——”
话?说一半,她突然想起厨房里还站了另外一个人。
叶舒瑶站在一边静静地听着两人谈话?,没有半分插嘴的意思。
虽说嫂子贤惠又持家,对两位妹妹也是态度温和。不过辛沅后知后觉的感?谢自己反应及时,没将辛连理?同梁南玺同居的事情?说出。万一辛路知晓,家里恐怕要掀起一阵狂潮。
好在辛连理?和叶舒瑶都没怎么将她的接下来的话?打破沙锅问到底,索性说了几句糊弄过去。
可她只要一想起昨天晚上两位年轻男女那股儿劲儿,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感?觉。说不上是好是坏,就觉得有些过于脱离现实。
妹妹不会?再整出什么令她大跌眼镜的事情?了吧?
辛连理?转过身,打开水龙头,冲掉手指间沾染的一丝深红色。
“梁南玺在楼下等了你好久。”叶舒瑶见辛连理?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补充道,“那个电话来得及,看得出来很重要。”
她这么一说,辛连理?也想明白了,昨晚梁南玺来得突然,却不像是心血来潮。今天早晨走得急促,更不像是有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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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五,邻市油画大赛决赛。辛连理?一早就被组织方和罗雅告知一等奖获得者——自己。但还是要遵循大赛制度与流程前?来参加与讲解。
不过来邻市的路上,是刘思原派车来送她,顺道还接了位虞冰冰。
刘思原作为梁南玺的助理,肯定不会?单独行动,但介于虞冰冰在身侧一阵嬉闹,辛连理?也没了打探某人行程的意思。
只从手机上给某人发了条消息。
辛连理?:【刘思原正送我去邻市。】
老公:【好的。】
好的?好的?
就单单一个好的???
辛连理?眯着眼睛瘪了瘪嘴,心里不舒坦,闭了手机倚在车后座小憩,半分钟不到又拿起手机给人发消息。
辛连理?:【你不来陪我?】
梁南玺看见手机里五个大字,嘴角轻扯,抬手揉了揉眉骨,面前的桌面上放了一个浅棕色文件袋。
思索的瞬间,辛连理?撅起嘴唇眉眼不耐烦的表情像是映入他的眼。
他笑了笑,直接将语音电话拨了过去。
那一头,过了好久才接听。
久到梁南玺误以为她生气到不想接听。
“做什么?”
对面没什么情?绪地问出口,语气和态度都像是拿着乔。
梁南玺眯着眼笑了,什么话?还没说呢,好像已经感?知到自己的过分。
“刘思原跟你在一起?”
冬日里天寒露重,太阳稍稍露出鱼肚白,房间里光线算不得明朗,暖气开得很足。
电话那头的声音软糯却富有生气。
“你打电话就问这个?”
梁南玺又笑了声:“当然不是。”
辛连理?情?绪稍稍缓和,小声嘀咕:“我不想跟你吵架。”
梁南玺:“我也不想。”
“……”辛连理?根本不信这话?。
这怎么着?
吵架这事儿难道还能控制的?
算了。
辛连理?问:“你在不在?”
梁南玺:“在呢。”
辛连理?咬了咬下唇,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在邻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