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南玺挂断电话进了房门,程戈抱着游戏机沉迷厮杀中,不忘问上一句:“谁啊?你老婆吗?”
他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心不在焉地?“嗯”了声。
程戈“啊”了一声:“这儿离北海可不近?她自己开车过来?”
“房铭礼来。”
“脚断了都不老实。”一局游戏结束,大获全胜,程戈忙开下一句,趁着两局间隙忙不迭问他,“你从那会儿就喜欢辛连理?了吧?”
梁南玺神色平静,并不知道他说的?“那会儿”是哪会儿,也拿起手机开了局游戏,放松一下。
程戈看了眼手机屏幕,又说:“不说话当你默认。”
“我都不知道你说什么。”长?而清瘦的?手指灵活点击在屏幕上,梁南玺表情依然自若。
程戈看他一眼,又耸耸肩,这才真正意?识到梁南玺好像真没听懂他说得话。
于是画面一度沉静,游戏提示音此?起彼伏。
上一把一路顺遂,这一把开局不利,程戈玩得很认真,输得太快。失败提示音一响,他立马扔掉手机:“我靠啊,坑货,不玩了。”
自己骂自己坑货,也是很神。
程戈收起手机,房间里一度都很安静。
他直勾勾看着梁南玺坐地?安稳,一动不动,只有手指在动。
“阿南。”他没预兆地?问,“你为什么改名啊?”
梁南玺平静无澜。
程戈还在继续问下去,他的?语调很轻,像是不敢问,但又实在忍不住。
“之前在一中,你不是叫沈玺?”
“国外遇见你的?时候,我以为我认错了,不敢认。”他笑说,“你来给?我打招呼我才敢认。”
“我想着改名这事儿无非就是跟父母有关系。我以前有一朋友,他爸姓李,他姓尤,一问才知道他爷爷姓尤,改姓属于认祖归宗。”
“我没有别?的?意?思。”程戈貌似意?识到自己这话问的?不妥,急声令下,“我不该问的?。”
梁南玺只是笑了几?声,对此?像是毫不在意?,似笑非笑道:“又不是什么大事。”
“……”程戈说,“但像你这种突然改名换姓的?是父母离婚了?”
“差不多吧。”梁南玺关掉手机,揉了揉眼,“几?点了,怎么还没来。”
程戈瞥了眼手机页面,游戏画面正在进行。
他有些后悔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以后绝不能再提。
他说:“九点了,应该快到了。”
梁南玺没什么情绪,表情很淡,声音也淡:“温泉酒店晚上营业吗?”
程戈想梁南玺估计对这真不熟,晚上泡温泉的?人可不要太多。
“营业。”
“你可以包下来。”他说,“带你老婆去泡温泉。”
梁南玺想了想:“可以。”
梁南玺和辛连理?没领证这事儿,程戈是知道的?。
他私底下还在和房铭礼讨论过两人发展到什么程度。
对此?他和房铭礼秉持不同意?见。
就是房铭礼大姆脚趾受伤住院的?期间,他经常去陪同。
一开始住在普通病房,两人天?天?和老头老大爷唠嗑儿,完了推着轮椅出门的?时候又唉声叹气,嫌弃大爷话多,屁多,屎尿多。
梁南玺来过几?次,后来给?房铭礼升级了vip病房。
两人大眼对小?眼,又觉得无聊透顶。
聊起辛连理?的?时候,房铭礼一脸义正严辞。
“准是发生了实质性关系,才这样袒护。”
程戈觉得房铭礼想太多,梁南玺在国外从没乱搞,几?乎就是工作狂人。
房铭礼说:“我也不是不相信爱情,反正男人总要在女人身上图点儿什么才愿意?给?她花钱,花精力。”
他说:“那要是钱多呢?”
房铭礼差点儿从病床上跳下来:“梁南玺是钱多,可你不看他多扣!”
梁南玺扣这事儿,也不是很明?显,但就是都知道。
爱情对他这种人来讲,好像也不是必需品。
世间不光女人矫情,想要关怀,男人至死是小?孩。
房铭礼常常给?他灌输自己一套人生观:有钱有颜有老婆有孩子,快乐无限。
他看房铭礼这么多年一个接一个换女友,快乐也是真快乐。
只有梁南玺。
看不出快乐,也看不出不快乐。
钱挣了很多,损得时候真损。
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偶尔做些与他人设不符的?事儿。
比如打个耳钉,纹个身。
潇洒得好像没有人管他,也没有人能管得了他。
---
梁南玺坐在温泉酒店大厅,一直到房铭礼的?车开进来,辛连理?动作轻盈地?从驾驶室下来,又自己去后备箱拉出行李箱。
车上三?人,一个大伤未愈,一个身板儿比她都小?,算来算去好像只能自己拎箱子。
也就是她打开后备箱的?时候,穿着黑色衬衣的?男人长?腿细腰,手里拿着一块手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辛连理?拉着行李箱提手悠然抬眸,宽松的?毛衣袖口被她撸到小?臂位置,领口松松垮垮挂在肩处,幸而里面还有一件高领毛衫,黑色,衬得肤色很白,双颊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