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十五帝全都埋在京郊。
俞十一的帝陵毫无疑问目前保持得最完好,修缮最好,参观人数也最多——赶上他自己诞辰四百年,周末人多到需要提前预约。
俞十一好歹也是一代大帝，周末时他坟里人山人海人挤人……讲道理真不大合适。于是父子俩干脆改成周一工作日去走上一趟。
当年叶珣一力向俞十一鼓吹薄葬的好处,跟俞十一关系在那儿摆着,他实在敢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也就没有不亡的王朝。到那个时候省得让盗墓贼惦记,干脆陵墓里少放点东西。
现在看来，俞十一完全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挖山而建的帝陵十分坚固，陪葬品多是俞十一生前爱用物件和随身物品,加在一起价值还不如《长亭贴》预估拍卖价的零头。
看着展柜里摆放的他写给俞十一的书信，叶珣就问小毛球,“我的真迹均价多少来着？”
小毛球就乖乖悬停在他的识海里,身上微光闪动,没有回应。
叶珣一看就知道小毛球在和人沟通,他等等就是。
帝陵里寒气渗人,周韬生莫名就觉得这地方和自己八字不合，反正他做不到和他传奇亲爸一样能在这里闲庭信步。
不得不说得知他爸上辈子的身份，他居然能很好且切实地接受他爸凭空抓茶杯,以及自家那非常不一般的菜蔬。
叶珣转头见傻儿子一脸不自在，就伸臂揽住了他,
亲爸的胳膊刚搭在肩上，那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和不快感瞬间消失，他小声嘀咕,“好多人都说在文帝陵里莫名不舒服。”
叶珣跟俞十一相处那会儿可没得到灵厨传承，压根都不知道这个世界还有微弱的灵气在。他就等小毛球回来给他答案。
在俞十一这边转了一圈儿，他就揽着傻儿子到旁边他自己的坟墓里走一走瞧一瞧。
“给自己上坟，一般人不会有这样的体验。”说到这个，他自己也乐了。
老爸如此轻松，周韬生也开心了一点，“因为你，我都开始自命不凡了。”
叶珣笑道：“地基都给你打好了，不混个天之骄子的模样出来，对得起你这极具分量的投胎？”
周韬生笑了起来，“我尽力啊。”
父子俩有说有笑地来到“叶文正公地宫”，最显眼的就是角落处那个修补过的盗洞……不过他的棺椁跟俞十一的一样保存得挺好。
安静了许久的小毛球终于出声，“那摔了的那个塑像就是俞十一亲手放在你的棺椁旁，他还亲眼见证地宫封门。”
叶珣沉默了片刻，又问，“那团灵气和女配系统的组件呢？”
“灵气是俞十一金冠上那颗东珠所化，系统组件则藏在他常年佩戴的玉佩里。三百多年过去，这两样东西全都现原形了。”
叶珣揉了揉太阳穴，颇为动容，他最不愿意欠下人情债，“这让我怎么谢他。”
“也不是没有机会。”小毛球道，“你总意识到灵气培植的蔬果效力比预想得还低。周敏行十几颗小西红柿打底，章弥昭说刷回好感就刷回来，你再怎么努力出产的蔬果也不会比章弥昭刷好感更快更高效……这世界灵气浓度就在这儿摆着，无论如何都是越来越入不敷出。”
这阵子叶珣一直都在担心这个，而且他越是努力修炼感觉就越不好。
从俞十一亲手捏的塑像里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大好处，他就想来看看老相好，顺便试试能不能再得到点灵感。结果灵感没有，倒是听到了部分真相，他承认道，“女配的系统比我设想得……要强得多。”
小毛球道：“这次甲方爸爸的报酬是上次将近二十倍。”
叶珣声音陡然放大，“你怎么不早说！”任务难度往往和酬劳成正比。
小毛球有点委屈，“还不是之前甲方爸爸不许我说。”
现在没辙了，它就得改主意。叶珣道，“你还卖什么关子？”
“现有的灵气不够你对付女配的系统，甲方爸爸的意思是许咱们接个外快，充点电再回来。”
叶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新单子你已经替我接好了？”
“另一位甲方出手超大方！而且我问过了，老相好俞十一就投胎去了那里！”
你兴奋个屁。叶珣无奈问：“圆圆和壮壮呢？”
“人家早转世投胎去了，不用你操心。”小毛球使出浑身解数力劝自己的宿主赶紧换地图去充电，“两个世界时间流速差别比较大，我算了算你完成任务再回来，这边也就过去半年到一年之间。”
不用叶珣问起，小毛球便主动道，“等你进修后，完整卸载下来女配的系统……那个系统能送我吗？”说着它丢了个“猫咪害羞”的动图。
盯着这个动图，叶珣又忍不住问，“吞掉那个系统组件你就多了怎么个功能？”
“女配的系统要是拿回这个组件，就能让女配怎么消耗好感都能维持住一个基本的影响。”
要是许多商业大佬都跟之前的周敏行一样，昏了头似的对章弥昭言听计从，叶珣只要想想都觉得头疼得不行。
所以他叹了口气，“还犹豫什么，走吧。”
当然穿梭之前，他得跟傻儿子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