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赵太后召见后,知道在咸阳权贵圈子里混,得有拿得出手的才艺,便在一众乐器里选了个看得顺眼的学。只是她天赋实在平平,学得不怎么好。
“比起琴瑟来,箫的确简单。不过入门难,必须掌握口风技巧才可。你自小爬坡上树,想来你的肺不错,平日里多练练吸气吐纳和指法。这东西不是自学就能成的,你得找个好师傅引导。”秦业说道。
灵雀只得应喏称是。
“宫里正巧有来自楚国紫竹箫,回头我派人送来。至于师傅,我也会让宫中乐师来教你,到时我要检查。”秦业帮她安排说。
她本就天赋平平,听了这话后更觉苦恼,对秦业不容拒绝的提议,只得接受:“灵雀谢过公子。”
古板的客套完后,王翊和秦施终于回来。秦业时间宝贵,便不同两个姑娘一块儿,先与王翊打马离开。秦施见灵雀愁眉苦脸,忙问她怎么了。
灵雀复述完秦业的话后道:“这下不能偷懒了。”无论如何,她不能在一国之君面前丢脸。
“有师傅指导是好事,到时好生学。勤能补拙,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个中行家。”秦施拍拍她的肩膀鼓励她说。
灵雀却觉不好意思,“到时候只怕扰得阖府不安宁。”
“咱家大,不怕,你放心练。”秦施笑着宽慰道,“离天黑还早,我们继续跑吧。”
村镇的马路人少,二人一路疾跑,一直到南山下。天高地阔,策马奔腾,一切烦心事皆被跑到脑后,只觉通体舒畅,心胸开阔。
秦施勒住缰绳,看着不远处高耸入云的青山,对灵雀道:“我听说南山多妖怪精灵,你可曾见过?”
灵雀想了想后,打马朝前走几步,对秦施道:“靠过来些。”
见她这般郑重,秦施也收敛神色,把耳朵凑过去。
“其实,我不是猎户养大的,我是一个树妖养大的。”灵雀认真说道,说完哈哈大笑两声,打马飞快跑了。
秦施愣了愣,觉得不可思议。但灵雀这般反应,又让她觉得似真非真,似假非假。想再问几句,发现人已跑没影了。“灵雀等等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妖精,长这么大她还没见过!
策马跑到咸阳城下才勒住缰绳,下马等秦施过来一块儿进城。秦施一走进就靠过来,让她和她好好说说什么情况。
“回家再说吧,不要告诉别人。”灵雀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挽着秦施的手臂。
一进家门,秦施把缰绳扔给马房的下人后,就拉着灵雀回蒹葭院,招呼婢女守在房门口不让任何人进来。关上门后就挽着灵雀到苇席上坐下,亲自给她斟茶,让她慢慢说。
“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第三个人,否则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我自是信你的。”灵雀连忙阻止她,“其实我不是什么深山老猎户的女儿,我是被一个千年树妖收养的孤儿……”她的身世并不复杂离奇,天下无义战,又妖魔横行,多的是她这种无父无母的孤儿。
秦施不追究她的身份,只好奇她如何在山里活下来,又好奇树妖长什么样子。“不是说现在妖魔流窜,世间有很多妖吗?”灵雀也觉奇怪。
“有阿翊在,无论是妖魔还是鬼怪都不敢靠近咸阳方圆百里之地,我便是想见妖也见不着。”秦施一面觉得欣慰自豪,一面又觉无趣得很。
灵雀知道王翊厉害,却不想他这般凶残,连妖魔都怕他:“王将军到底是什么人?”
秦施在她对面跪坐下来,双手撑在矮几上,捧着头伤感道:“阿翊可怜,他是上将军王骞的大哥的遗腹子,他母亲生他时难产,他一落地就去了。上将军见他可怜,就收养了他,十六年来待他如亲生。”
王翊那般光风霁月,又文武双全,想来那位上将军功劳不小。有一位父亲般的长辈教导,也不算太悲惨。
“阿翊自小天赋异禀,能看到寻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他生来就会降妖伏魔,大小妖怪见着他就跪拜逃走,他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将祸害秦国的妖魔驱逐干净,但他不杀心向善道的妖。不止如此,他还跟着上将军研习兵法,带兵打仗,这些年声名鹊起。阴阳两道,他都可以横着走。不过难得的是,他一直功成不居,不骄不躁,不矜不伐,谦和有礼。”秦施毫不谦虚的夸着自己的未婚夫婿。
想到那个谪仙一般的美少年,他一直都是背着大弓,手执长剑,扎着高马尾,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他光彩夺目却不喧宾夺主,跟在秦业身边如守卫帝王的将星,那份从容与自信表现得刚刚好。而他的气质是那种天生招人喜欢、让人心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