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占山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这是他点的第三支烟了,真头疼啊。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外面的人得咋看靠山屯啊?
自己去公社开会的时候指定得有人拿这事儿来逗自己,他倒宁愿出个杀人案,也不愿出这种案子。
他眯缝着眼睛看着朱家兄弟,“还没找着朱逸贵啊?”
“老四亲自去找了。”朱逸仁急得腊月天满头大汗的,倒是王大酒包和高小云坐在那里神情自若,跟啥事儿没有一样。
“快点儿啊,他不回来我只能找你们爹妈了。”
“哎呀,三叔啊,可不能找我爹啊,我爹知道了不得气个半死?就我妈那性格,又得哭天抹泪的了。”
“这事儿村里都知道了,你爸妈早晚得发现,能瞒住?”马占山斜睨了一眼朱逸仁,他又看向高小云,“我说高小云,你能不能要点脸?”
“村长?你啥意思啊?我可是受害人!咋地?你还想挂破鞋□□我?呵呵。”高小云又掏出瓜子磕开了。
“都是一个屯子的,你可别胡扯了。”马占山真无语了,靠山屯就是在最乱的那几年,也从来没有□□过谁啊,更不要说是挂破鞋□□了,“你说你,整点儿吃喝就得了,非把人往死里整嘎哈啊?你不想搁屯子呆了?”
“呵,村长啊,你可不能因为老朱家是大姓,就欺负我们这些外来的小姓,咋地,我们比谁差点儿啥啊?随便欺负?”高小云一句一句地对付。
过了一会儿,朱逸群拎着朱逸贵到了队委会,朱逸贵能躲的地方不多,朱逸群找到第三个地方就把他翻出来了,翻出来的时候朱逸贵正搁那儿发愁呢。
“哎呀兄弟,我可不能回去啊!高小云说要告我QJ,杨凤兰说要找她家的兄弟打我!”他现在是被自己的“两个女人”修理。
“你QJ她了?”
“啥啊!她QJ我还差不多,我跟我爸打猎回来不是拿回来不少东西吗?高小云就惦记上了,有回你二嫂带着孩子上公社赶集,她就上我家了,二话不说就扒衣裳……我没把持住,就一回啊!兄弟!就一回。”
朱逸群冷笑了,都是男人,没把持住?还是半推半就啊?“那天我看见你俩在道上扳脖搂腰地走,就一回?”
“那个……三回?四回?”
“别管几回了,赶紧的跟我回去。”
“不行!她跟我说了,我要是不给她二百块钱,她就去告我去。”
“二百块钱?你哪儿有二百块钱啊?”朱家现在属于实质性地分家状态,平时各家过各家的,也就是逢年过节或有什么大事发生才在一起吃饭,杨凤兰掌着财权呢,朱逸贵手里别说二百,两块钱都够呛有。
“我跟她说家里存了二百块钱……”朱逸贵低下了头,“她让我偷出来给她。你说我偷点儿吃喝行,偷钱我真不敢啊,没想到还是让杨凤兰知道了,她连掐带拧带挠地啊!你看看我!”朱逸贵把棉袄解开了,脖子上左一道子又一道子的,确实有点儿吓人。
“打地轻!”朱逸群一点儿都不同情他,杨凤兰厉害归厉害,过日子是把好手,家里家外全靠她一个人张罗,要没有她,朱逸贵家绝对过不成现在这个样子。
“唉,现在说啥都晚了,高小云说了,我要整不来钱她就去告我QJ。”
“她手里有啥凭据?”
朱逸贵脸一下子红了,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啥说不出口的啊?”
“她手里有我的裤头。”
朱逸群抹了一把脸,“走吧!去队委会吧。”
“她告我咋整啊。”
“她现在已经告了。”朱逸群把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现在躲是没用了,去队委会商量出个章程来吧。”
“你二嫂……”
“我二嫂再恨你,她也是向着你的,不管咋地,回去再说。”
他俩出现的时候,杨凤兰狠狠剜了他一眼朱逸贵,伸脚一踢旁边的小凳子,“坐这儿!”
朱逸贵坐了下来,弯下腰捂住脸,怂得不得了。
马占山瞅他也来气,咳嗽了一声儿,“朱逸贵,高小云告你QJ她?有没有这事儿?”
“没有。”朱逸贵脑袋摇得像波浪鼓似地,“高小云,你不能丧良心啊?你不是说了吗?只要我给你二百块钱你就不告我吗?”
二百块钱?杨凤兰当时就急了,“呸!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一身臭肉也值二百块钱?村长!赶紧的叫派出所来把朱逸贵整走吧!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高小云呵呵笑了,“村长,你看他都承认了!要没短处在我手里,他能许给我二百块钱?我告诉你朱逸贵!我寻思过味儿来了!你刚才说得对,我还得在靠山屯呆呢,要是收了二百块钱,我成啥人了?不行!我得告他!你要是不让我告,明个儿我就拿个绳儿在村委会门口上吊。”
“你个破鞋!”杨凤兰冲过去要打她,被朱老三媳妇王凤一把给抱住了。
“二嫂,这个时候你得压事儿啊!家里没老爷们家就散了啊!”
“散就散!跟谁乐意跟他过似地。”
“二嫂啊!咱不看大人还看孩子呢,顶着爹是QJ犯的罪名,孩子们将来咋娶媳妇儿啊!”
杨凤兰听到这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我咋这么命苦啊。”
高小云就在那里嗤嗤地笑,跟没她啥事儿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