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帐篷的占地面积普遍都不算大,尤其是给武将使用的单人帐篷,表面上看独自拥有一个帐篷是种非常幸运的事,而实际上,为了避免下级武将被敌军探子暗害,他们的帐篷样式通常会做的与普通帐篷一样,甚至可能因为一些都知道的原因更小。
试问与一个能在须臾之间夺走你性命,正处于暴怒边缘,随时可能失去理智的家伙待在这样一个帐篷里是种什么感觉?答案是煎熬。
庞昱深深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他很冤,很畏惧,更多的是无力和疑惑。跟与周继风待在一起,庞昱他更情愿跟边境上那群家伙硬碰硬!
咽了咽口水,庞昱极力稳定下自己的情绪,他的大脑从来没有转的这么快过,语言很快在他脑海中阻止完毕,却更令他紧张,不知道周继风会不会接受。
周继风好整以暇的站在庞昱面前,双手环胸的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平静的脸色随时能因为隐藏的愤怒变得狰狞。他在等庞昱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否则,他不介意动手让庞昱记一辈子!
“你,觉得,我要是真对佳欣做了什么,我能活到现在吗?”庞昱沉声说道,他尤为记得他两年前很冒昧的问过刘佳欣这个问题,她当时的话被他复述了下来,“没有人能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对她做什么。”
“如果你们俩愿意呢?”周继风这句从牙缝里寄出来的话顿时让庞昱无言以对,而庞昱的沉默让周继风觉得他这是默认。
“除非我不要命了!”庞昱眼看周继风的手摸向身后的剑柄,他连忙开口解释,用提高的声音来掩盖心里的恐惧,“她是郡主,我要真干了什么,先不说我爹会把我怎么样,李太后她都饶不了我!”
话是这么说,听惯了刘佳欣抱怨李太后的两人心里都清楚,庞昱对刘佳欣做了什么,恐怕一道赐婚的懿旨就下来了。当郡马爷?庞昱暂时没这想法。
“所以说……”周继风慢吞吞的开口,伸向后背的手在肩上挠了挠,动作非常自然,“你们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
“绝对没有!”庞昱向周继风再三确认,“我要是做了什么天打雷劈!”
“那这是什么?”周继风指着褥子上那最直接的正剧质问,他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语气更为严厉凛冽,“你别告诉我师妹来找你之前受了伤!”
庞昱心里又急又无奈,他怎么知道这滩血是哪儿来的?
剑身与剑鞘摩擦的声音瞬间响起,周继风拔剑的速度远超庞昱的想象,他完全来不及做出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拔剑。
出乎庞昱预料的是,周继风长剑指向的不是他,而是门口。
“外面偷听那个,进来!”
仅仅一息之间,情势的反转让庞昱猝不及防,这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了狂跳的心脏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而自己的全身已经浸透了冷汗,像是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门帘掀开,走进来的人让在场的两人吃惊不小,虽然是身穿士兵装束,但这身非常不合身的盔甲装束带给人的违和感只多不少,特别是那张略带粗狂的脸和他较为消瘦的身形,让人过目不忘。
“你是谁?”脸色难看到极点的庞昱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被周继风莫名其妙的兴师问罪就罢了,他的军营里竟然还混进来一个很有可能是探子的人,竟然还是被周继风发现的,庞昱只觉得他的脸今天算是丢尽了!
抬手撕下脸上的□□,露出真容的刘墨莲努努嘴,向两人做了一个鬼脸,“拜托,你们俩的声音能不能小点。”刘墨莲向帐篷外一点头,忍笑道,“外面不少人等着听八卦呢。”
“你在这里做什么?”周继风垂下剑,却没有把它收入鞘中,“据我所知,你应该在保护你的祖父。”
言外之意,你刘墨莲怎么在这里?
“那个讨人厌的家伙来了,我爷爷家附近全是唐门弟子,有人想动我爷爷要好好掂量掂量。”刘墨莲气恼的说道,她慢慢走过周继风和庞昱,刚刚在外面听到他们争吵,那么劲爆的内容他她可要好好地确认一番。
对于褥子上这摊血迹,同为女子的刘墨莲一眼就看出这是怎么回事。因为这个让两个人在这里差点动手?不得不说,这两个家伙是真的闲!不过也是,女子的秘密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能理解?
“我想你们俩保证,小欣欣什么事都没有,纯粹是想多了。”面向两人,刘墨莲用非常隐晦的方法告诉他们事情真相,“这是我们姑娘家的事,等你们俩成亲了去问你们的夫人!”
此话一出,庞昱和周继风两人顿时陷入到尴尬之中,刘墨莲说出这样的话代表这是属于女子不能对外界所说的秘密。
庞昱差点就热泪盈眶,心里充满了对刘墨莲的感激和一种解脱感,终于能证明他的清白了!
周继风的感觉与庞昱截然相反,先前因子虚乌有的担心跑来怒气冲冲的质问和威胁庞昱,被证明是一场错误后,周继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被他冤枉的庞昱。
庞昱脑袋里没有想这么多,满脑袋里都是庆幸的他僵硬的走到矮榻边,一屁股坐了上去,虚脱似的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嘴里喃喃道,“虽然我想让她给我跳霓裳羽衣,但我不可能干出这么个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