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谁?他呗!新兵满心的后怕,由衷的感谢阻止他犯错的老兵,“老哥,谢谢你了,不然头儿能弄死我。”
这两个士兵的小声嘀咕没有逃过刘佳欣的耳朵,趁这个机会把头发重新扎好的她慢悠悠的走到他们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把手举到他们面前,“来吧,你们俩该知道违抗军令是个什么下场。”
两个士兵脸色齐齐一僵,违抗军令,这个罪名安在谁身上都不小,而且,刚刚庞昱确实是说了“这是命令”这句话。两人简直是欲哭无泪,执行命令可能被时候后悔的庞昱算账,不执行庞昱现在就要跟他们算账。
看着面前这个故意把脸涂黑,打扮的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是有些丑的姑娘,两个士兵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你们俩,听不懂我说什么吗?”
庞昱的咆哮声适时传了过来,秉着照顾新兵的想法,老兵苦着脸对刘佳欣道,“姑娘,对不住了。”
“没事。”刘佳欣对着老兵摇头笑了笑,等回去了,这账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算。
看了看手腕上被草草缠了两圈的绳子,稍稍用点力气都能挣脱开,刘佳欣叹了口气,垮下肩膀,动了动手腕,垂下眼眸开始琢磨该怎么给庞昱一个惊吓。
庞昱带领的宋军没有多做停留,拿走辽军身上所有能拿走的东西后,他们处理掉尸体,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赶路,埋伏了一天多的他们争取能回军营里过夜。
因为带了一些救下来的女子,加上为了避免遇上辽军打一场遭遇战,他们专挑小路前进,行动速度没有预想中的快,接近午夜十分才返回军营。
“安排好这些姑娘,大家回去好好休息,解散。”庞昱如释重负的对手下的士兵说道,心里对这一仗还是很满意的。
本来以为会无功而返,最多能杀些辽兵,对辽军起一些威慑作用,现在看来这影响超出了他的预期。一支打草谷的队伍全军覆没,对辽军无形中的震慑作用更大,那些缴获的战旗和武器又是一笔不错的军功。
庞昱还不知道他杀了谁,会造成怎样的后果。毕竟他的情报支持不如刘佳欣那样有力,时效性高。
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庞昱擦着头发走进自己的帐篷,作为正六品的昭武校尉,有独属于自己的住所是很正常的事。
油灯的光在帐篷中撑起一片昏黄的光,柔软的床铺在这灯光下充满了诱惑力,更能勾起引起人的睡意。出去设伏的士兵都有归来后一天的休整时间,庞昱心里便是抱着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念头。
可当他看到卧铺上蜷缩的一团时,庞昱吓了一跳,全身睡意全无,全身血液逆流。这什么情况?是他眼花了?还是她发疯了?
刘佳欣不知什么时候进了他的帐篷,缩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子睡的正香,及腰的长发披散在铺上,同褐色的被褥一起衬托出她肤白似雪。
长发遮住了她小半张脸,也给了庞昱一种毛茸茸的感觉。缩成一团的刘佳欣身形比庞昱想象中的要削瘦不少,竟然只占到他卧铺的一半。
这是第几次了?第七次了吧!庞昱的心情是即想打人又无奈,如果不是怕事情闹大了他解决不了,他一定把刘佳欣从被褥里揪出来丢到外面去。
这个时候的夜晚戴上了些许凛冽刺骨,贸然睡在外面,先不说怎么忍受无孔不入的透骨冷意,光凭第二天的发热就足够人喝一壶的,这还是身体比较好的人。要是身体不那么康健的,大病一场甚至丢了性命不是不可能。
拍了拍脑袋,庞昱懊恼地想起,刘佳欣武功比他高,内力比他深厚,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没生过病,他现在都敢在三九天穿着单衣四处晃何况她?他操的是什么心?
不过今天刘佳欣胆子够大的,他不知道那个辽将是谁,武功一定不弱,还有那么多的亲兵,她是不是在辽国干掉了一个天君,那天君的部下追杀她报仇?
不对,经过那些被救的女子只认,刘佳欣是与她们一起被抓的,一起被充作猎物,难道她啥的那个人是个天君?或者是个位高权重的辽国将领?
仔细回忆了一下这些年在边关见过的辽国将领,庞昱没有发现一个能跟今天死的那个对得上号,他更倾向于刘佳欣杀得是个天君。
这些天君早一日死光,他二姐能早一日摆脱被人觊觎的日子。
时至今日,庞昱都不知道庞樱为何被九天觊觎,他也不想知道,在得知当年二姐被迫害的真相后,他只希望日后他能有能力保护家人。
把这些杂乱的想法从脑海里踢出去,庞昱头疼的是,今天晚上他睡哪儿?
看向刘佳欣,庞昱拿起烛台在熟睡的她面前蹲下,白天快气炸了,没有跟她说一句话,现在细细看来,她比半年前见面时更瘦了,真不知道她这半年是干什么去了。
熟睡中的刘佳欣褪去了白日的嬉皮笑脸,和做事孤注一掷的派头后,像一个寻常女子一样,恬静中带着一点小小的可爱。
庞昱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看刘佳欣,他是这么认为的,肯能也是他在军营里待久了的原因。
鬼使神差的,庞昱伸手捋了捋刘佳欣脸颊边的碎发,没成想刘佳欣一口咬了上去,咀嚼了几下呸了一声吐出来,咋咋嘴把自己在被里裹得更紧些。
庞昱哭笑不得的看了看手上的牙印,这是梦到什么吃的了?这半年你该不会过得水深火热吧?
“你胆子永远那么大,真不知道以后谁敢娶你。”庞昱笑声嘟囔一句,挥手弹灭油灯,帐篷内彻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