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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姜绵棠做的点心没能如约送到容归临手中,因为他被临时皇帝派到外地去办事,大约要两三天才能回来。
姜绵棠得知这个消息时,心头雀跃的小鸟欢腾地叫唤起来,险些没激动得跳起来。
但她现在是太子妃,做出这样的举动不合适,所以还是忧心忡忡地问邓杞:“殿下此行可有危险?”
邓杞看着姜绵棠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一会儿开心得嘴角几乎要裂到耳后根,一会儿又真心实意地担心……
“娘娘无需担心,殿下此次只是去办件小事。”
“这样啊。”
邓杞:“……?”
他怎么好像从太子妃娘娘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失落?
“今日我做了些蝴蝶酥,想来殿下是没法吃了,”姜绵棠今日依旧做了不少,容归临不在,他那份也不能浪费了,她想了想,“夏禾,你把这些送到太后宫里吧,正好做得不太甜,皇祖母应当能吃。”
夏禾笑吟吟地应下,拿着食盒便出门了。
“那奴才也先告退了。”邓杞向姜绵棠行了一礼。
“邓公公,今日点心多做了一些,你也拿点回去吧。”姜绵棠笑着说,转头对冬桃道:“你去包些蝴蝶酥给邓公公带走。”
邓杞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娘娘,使不得,若是殿下知道了……”
他怕是头要没了。
姜绵棠却很是无所谓,“怎么使不得,咱们内院的宫女太监们人人都有,邓公公自然也要有,昨日的紫薯馅饼是我不小心将你忘了,以后都会给你一份的。”
邓杞:“……”
正好冬桃已经把点心打包好,邓杞接过那重如泰山的点心,心情颇为复杂。
昨天殿下那冷如冰凌的眼神仿佛还在眼前……
邓杞瑟瑟发抖地提着点心出了内院,他望着春日碧蓝的天空茫茫然地想,只要殿下没发现,应当也不会出什么事吧……
姜绵棠完全不知道邓杞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她此时正开心容归临这几日都不在景明宫,她终于可以悠哉地过几天美好日子了。
冬日的寒气渐渐散去,明媚的春光带着温暖的热度洒遍整个京城,景明宫院子里的花也开始竞相争放,花香一阵一阵的随风传入屋内。
现在这个季节在院子里晒太阳是极好的。
姜绵棠特地找了几个会做木工的太监,亲自设计了一个秋千躺椅,又在上边放了软软的垫子和薄薄的毛毯,一到下午就坐在上面看话本子或是午睡,倒是惬意得很。
“若是殿下再晚个十几二十天回来就好了。”姜绵棠躺在秋千上,眯着眼睛眺望天空中慢慢浮动的云。
“娘娘,您这是什么话,殿下早点回来陪娘娘多好。”夏禾一边给姜绵棠切芒果,一边笑着道。
“真希望他别回来了。”姜绵棠小声嘀咕道。
她这话刚说完,冬桃便满脸焦急地跑过来,直接跪在了地上,脸上甚至还挂着几滴眼泪,“娘娘!大事不好了!”
姜绵棠一惊,直接坐起来,皱眉道:“发生什么事了?”
“娘娘,殿下他……他受伤了!”冬桃声音哽咽,显然是极为担心害怕了。
“受伤了?”姜绵棠惊呼一声。
怎么会受伤?原书中根本没有写过容归临受伤而归的事呀!
容归临的身子本就病病歪歪的,这一受伤会不会直接……
霎时间,千思万绪在姜绵棠脑中飞快掠过。
若是容归临因此丧命,容归宸能否顺利继位?若是顺利继位还好,若是不能,让容归韫得了便宜,那她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殿下呢?快带我去瞧瞧!”姜绵棠此时是真的有些慌了。
“殿下正在书房,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过来了!”冬桃草草地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跟上姜绵棠的步伐。
姜绵棠匆匆赶到书房,只见邓杞带着一帮子太监宫女们正焦急地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往里看。
姜绵棠也跟着往里一瞧,却看到一抹令人心惊肉跳的红色,太医们正满脸严肃地在里面忙碌着。
“殿下情况怎么样了?”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和草药味,这两种味道混合着,闻着令人头晕目眩,姜绵棠的脸色不知不觉沉了起来。
看来这次容归临伤得挺重。
“太医正在里面呢,还没出来,具体情况奴才也不知。”邓杞又急又担心,可却没法进去,“殿下回来的路上中了箭,满身是血的被抬进来,奴才都吓坏了……”
回来的路上中了箭?
谁这么大胆又愚蠢地选在这个时候动手?是容归韫还是另有其人……
“我进去看看。”姜绵棠沉着一张脸,径直进了书房。
书房内的血腥气和草药味越来越浓郁,姜绵棠略感不适,用手帕轻轻捂住鼻子,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走到容归临的床边。
大片鲜红刺目的颜色撞入她的眼帘。
那是容归临的血。
几乎浸染了半个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