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华俊一喜:“皇上圣明。”
虽然京畿大营的主意没打成,总算也没把自己的嫡系搭进去,其他的各地兵马,有些是归降的前朝旧部,有些是俘虏的残兵余勇,还有些是争霸落败的家族投诚的势力,石昊愿意选谁就选谁吧,反正谁当炮灰都一样。
石昊一直大大方方地坐着听父皇和诸位老臣商议兵源,脸上表情平静仿佛压根不关心从哪里调兵的事情,如今见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他抬头,眼神淡漠地笑了笑:“臣无异议。”
袁华俊跟着强调了一句:“臣也无异议。”
其余大人齐声道:“臣等附议。”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皇帝捂着心口又咳嗽了几声艰难道:“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
石昊起身行礼,藉着弯腰掩饰住了微微勾起的嘴角,待起身时,他已是面色无澜:“儿臣遵旨。然其一,兵贵神速,将帅骑马日行千里,士兵步行却不可,故儿臣以为应该从靠近南昭国的兵营中调配,这样方可快速集结,攻其不备;其二,南昭国地处极南,气候地势与中原殊异,儿臣以为应当尽量选调南方出身士兵赴前线为好,避免出现水土不服之事,影响兵员战斗力。”
皇帝石怀玉脸色极差,今日这场商议,足足闹腾了将近两个时辰,从一开始他便是强打精神,现在已经实在有些撑不住了。
“兵部把各地驻军情况,吏部把近三年的武官考绩,一并送去给秦王挑选。他想调哪里的兵哪个将官,兵部和吏部协同署理,报到中书省下旨发兵,不必一一请示朕了。”
他精力不济,不想再说什么,摆摆手起身去后殿歇着了。
袁华俊一看皇帝走了,再也不想窝在这里看陆崇理那张臭脸,他霍得起身,一点不耐烦再装什么同僚情深了,鼻子里“哼”了一声,用手指梳理了一下被揪得乱七八糟的发髻,潇洒而又不屑地走了。
群臣散了出来,到了宫门口,石昊见接他的车驾未至,便回身对跟上来的陆崇理和郭功题作揖道:“粮草和军械的事情,又要劳烦二位尚书了。”
“哪里哪里,都是为国效力。”郭功题笑着道:“从前年那老小子就吵着要去打这劳什子南昭国了,我就知道有这一天,老早防着他了,军械军需的事情秦王尽管放心。”
石昊微笑:“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郭尚书有先见之明。”
石昊从不轻易夸人,郭功题显然很受用他的马屁,缕着胡须眯着眼笑成了一朵菊花:“可惜军令如山,你急着出征,下个月我家幺儿的喜酒怕是喝不上了。”
周彭成笑道:“喝不上喜酒不怕,等秦王凯旋正好回来喝你孙子的满月酒。”
石昊听他们说起喝酒的事情,忽然想起之前在京畿大营的时候,自己特别想找个酒场,逮着机会也说一说自个儿被母老虎管着不给喝酒的话,脸上便带了三分笑意。
“多谢周尚书美言了。”老人家都喜欢听抱孙子的事情,郭功题心情大好,“秦王也该谢谢周尚书才是,这家伙知道国库困难,把礼部这几年攒下来的朝廷拨银都拿出来给陆尚书了筹措粮草了。”
石昊便道:“多谢周尚书大义。”
周彭成连忙摇摇手:“别误会,我那是借给他,是借的,要还的。”
心里直叫苦,那是我自己愿意借的吗,那是姓陆的那老东西,带着他那群算盘珠子们,挨个儿衙门去核算账本,被他硬生生给翻出来的结余呀,想我礼部,皆是谦谦君子,从不喜欢下衙之后吃吃喝喝,攒下这些银子容易么我。
石昊正色道:“自然是要还的,还该给利息。”
周彭成眼睛一亮,立刻转头看向陆崇理道:“陆尚书,你听见了没,秦王说……”
“我听见了。”陆崇理满眼疲惫,“秦王说要给利息,你说不好意思要。”
“我可没说!”周彭成气得一甩袍袖子,待他看清陆崇理的神情后一惊:“你这是……打架累得?”
作者有话要说:陆大人打架的套路,主要来自于日常与夫人之间的小小切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