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吃晚饭未免太早了,你就这么盼着到晚上吗?”石昊只要一呆在她身边就会心情大好,语气里带着点玩味。
“石昊!我劝你善良一点!”胡晓光有些抓狂地呵斥道,“我睡到下午才起来,早饭没吃午饭没吃,我现在要求吃晚饭很过分吗?”
石昊哦了一声,确实是自己疏忽了,他有些歉疚地叫王柏派人去伙房催饭。
因为有“晚上”这个词的存在,让屋里的空气逐渐诡异的凝固,石昊皱着眉头思索如何打破这尴尬的气氛,忽然想起,从没听胡晓光说过她喜欢吃什么,她好像什么都可以津津有味的吃下去,和他那些公主妹妹们以及袁佳灵这样的贵女完全不一样。
“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做。”
“有什么吃什么。”胡晓光面无表情地回答,工作状态下,她从不矫情挑剔,一切与任务无关的问题都要忽略。
至于挑食,那是回到妈妈身边才能做的事。
“总该有个口味,你哪里人?”
“我是哪里人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我从哪里来,就要回到哪里去,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个。”胡晓光并不想谈自己的来历。
石昊听出她的抗拒,脸上笑容逐渐绷住了,开始沉默,为什么她依然冷淡不可接近,昨天夜里她在生死之间都在声嘶力竭叫他的名字,看着他出现时眼睛里迸射出的光芒,他不信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本以为经过昨天的事,今天我们的关系会不一样。”他垂下眼睑,目光落在地上,就连唇角也是向下,勾出一抹伤感。
“的确是不一样,你昨夜救了我,算是报了当初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所以我们两清了,如今互不相欠。”胡晓光平静地说。
“你……”石昊猛地抬头看她,瞳孔的颜色越来越漆黑浓郁,终于爆发出血红的光。
“没有两清,怎么能两清!你问问你自己,为什么生死关头想得人是我?”
他双手重重地按在了床上,身体前倾盯着胡晓光的眼睛,胡晓光却不想看他,努力偏了头,他粗暴地捏着她的下巴扳着她的脸,强迫对方直视他。
“你看着我,你告诉我,我不相信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他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嘶吼。
胡晓光被他捏痛了脸,却没有挣脱,似乎过了很久,她才从喉咙里艰难发出些轻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软弱有些难过:“其实你对我来说很重要,我需要你。”
承认自己没那么完美,也没那么优秀,是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
她不想承认自己没精力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做那么多的事,不想承认自己只是一个肉身凡胎的平常人,更不想承认自己力不从心,没有强大到把每一件事都处理妥当的能力。
这是个很打击人的事实,也是她很想逃避的事实,但是她既然已经来了,就必须顽强向着目标前进。军人的责任感时刻警醒她,即使不能保证完成任务,也必须保证不到死亡那一刻绝不放弃任务。
“你需要我。”石昊似乎不敢相信,喃喃重复了一遍,无力地松开了手,痛苦而纠结地把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你为什么总是忽远忽近若即若离,你心里到底藏着什么,我真的很想看清你的心。如果你是想钓鱼的话,我说过了,我上钩了,不要再欲擒故纵,我已经把心交出来了,请你直接拿走它可以吗!”
胡晓光原本一直抿着嘴唇,听这句话心里一颤,闭上眼沉默了几秒,强迫自己憋回涌上喉头的情绪,“可我,拿不起。我没有钓鱼,也不是欲擒故纵,你是个很好的男人,在我心里你能打满分,可是咱们俩遇上的时机不太对,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也……很难受。”
她简直说不下去了,在不可能的时间和地点,给我一个满分好男人,嫁又不能嫁,走还暂时走不了,真是感受到命运深深的恶意与愚弄。
“我遇见了你,你遇见了我,我们两情相悦,这一切就是对的。”石昊神情坚定地握住她的手,强行把她按在怀里,拿下巴盯着她的头顶:“任何不对你都不用管,给我时间我会解决的,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可我没有时间……”
“我懂,我都明白,你我都到这把年纪还没有儿子,我晓得你着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