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有几只没熄灭的火把,闪烁的火苗照在石昊身上,映得他一身用银线绣了暗纹的白衣粼粼闪光,胡晓光眯着眼睛努力聚焦想看清楚他的样子,失败了之后恍惚着笑了起来,你知道自己是一个会发光的家伙吗,她模模糊糊地想着,渐渐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下午,胡晓光躺在床上,盯着房顶看了好一会儿,涣散的精神才慢慢聚集。
外间有人说话的声音传来,好像是石昊在交代事情,隐约听到他说了“土匪”“山匪”“底细”……,还有瓷器破碎的声音传来,她了解他,知道他正在发火。
是在为昨天土匪追我的事发怒吗,胡晓光迟钝地想,他生气总是爱摔东西这真是个坏习惯,但是对比别的贵族生气的时候喜欢打骂仆人,这似乎又是一个优点,就是有些费钱,幸亏他有钱可以任性,人总要有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你醒了?”
前一秒还在板脸训斥部下的英俊男子,进屋看到她睁开眼睛,高兴地坐在了床边,眉开眼笑。
“这是哪儿?”胡晓光声音嘶哑虚弱。
“京畿大营,这里都是我的兵,不用怕没事了。”石昊柔声哄着她。
他这样从小生活在军营,战场的厮杀中长大的男人,十几年的生死历练让他浑身的气质都是冷硬的。
因为身形高大,石昊肌肉结实却并不显得壮硕,整个人都是修长劲瘦的。他有薄薄的嘴唇和锋利的下颌角,眼睛却十分像母亲,容貌阳刚中带着清冷,笑的时候有几分浅浅的明媚,可当他站在那里不笑看着你的时候,就像一把泛着凉意的宝剑指着你咽喉,让人莫名地紧张。
所以他现在这么温柔的样子,竟让胡晓光感到有些别扭。
“我的衣服怎么回事?”胡晓光发现自己穿了干净衣裳,双手应该是跑的时候摔伤了,现在也都打着绷带包扎了。
“我换的,我必须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致命伤,军营里没有女人,我总不能让别的男人来碰你。”
石昊泰然自若地承认,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其实我早都看光了,不在乎多这一次,但是想了想,他还是补充了一句:“只换了衣服,没干别的。”
“你倒是实诚!那我就当你医者父母心吧。”胡晓光无奈一晒,并没有如寻常女子那般寻死觅活,这事儿确实尴尬,但已经发生了,再纠缠下去只会更尴尬。
“你怎么会来呢?”她转移了话题。
“我要是不来的话,怎么能知道,你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叫的是我的名字,那岂不是要遗憾一辈子。”
石昊盯着她的脸认真地看,仿佛要把她的样子刻进心里,满心满目都是欢喜的笑。
胡晓光被他看得脸热,微微偏过了头。
石昊瞧着那雪白的小耳朵,越看越心里痒痒,他忍不住俯下身去,轻轻啄了啄她的耳朵,胡晓光身体像触电似的立刻紧张到绷直了。
“你不就是想钓我吗?”石昊在她耳边吹着气,轻笑着说:“现在我已经咬钩了,赶快起竿,把我装进你的鱼篓里。”
石昊一直对着她的耳朵吹气,胡晓光痒得不行努力偏着头却无处躲避,只好无奈推开他:“谁想钓鱼了,您别贴着我行不行,就不能正经点。”
“天下没有比我更正经的鱼,快收了我吧。”石昊心有不甘,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
胡晓光挫败地凝视着他,半晌才忍着笑道:“不行,你太大了,我的鱼篓太小,实在装不下你这尾大鱼,我决定日行一善,把你放生算了。”
“大是大了点,但你要相信自己能行,试一试嘛,你一定可以把我装进去的。”石昊诚恳地求她。
胡晓光:“……”
这话听着颇为不对劲,尤其是出现在年轻男子和女子的对话中,就更加不能仔细琢磨,越琢磨越羞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日天好撩啊……
我猜他今天这么躁动,是想要小天使们夸夸他,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