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打仗可不是过家家,既要钱又要人,你们有吗?”胡晓光问他。
石昊苦笑:“自然是有的,但是够不够却不一定,袁国舅说南昭国小势微,三个月便可拿下,却不知……。”
“却不知南昭国易守难攻,山区地形凶险,处处都悬崖峭壁,野兽毒虫遍地爬,中原的士兵根本适应不了那里的环境。大武国的将军们虽然个个身经百战,但是山区战斗模式和平原战斗模式是完全不同的,所有的列阵冲杀一律用不上。而且战场过于偏远,一旦大军深入,南昭国那样恶劣的环境,兵部的军需供给线根本无法保障。打三个月的钱粮自然是有的,三年甚至三十年就难说了,是吧?”
胡晓光快速地回忆了一下南昭国古往今来的环境,同时根据这几个月的所见所闻评估了一下大武的国力,她觉得南昭国虽然弱小,但是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在那儿摆着,现在的大武想要收服南昭难如登天。
根据她自己的了解,即使到了现代,西南诸省的各民族风俗习惯也与中原迥异,所以她一边思索着一边又缓缓道:“如果打输了的话,大武赔了夫人又折兵,国力和士气都会受影响,穷几年倒是无所谓,但是立国不久,难免国内有些抢皇位抢输了的人又会起不该起的心思,到时候国内矛盾加剧,维持国民团结稳定工作很难搞啊,万一再混战几十年,天下还姓不姓石可就难说了。”
“退一万步说,即使大武国这次走了狗屎运真的打赢了,也面临西南地区交通不便,语言不通,臣民归化困难,统治力度不够的问题,除非大武国力一直如日中天无懈可击,否则他们随时会反水给你们来一刀透心凉!”
石昊震惊地看着胡晓光,眼里夹杂着欣赏、钦佩、爱慕和难以置信的情绪,半晌才喃喃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女人。”
“难道我不是吗?”胡晓光莫名其妙反问。
“你不是普通的女人,钦天监里的金立方不是祥瑞,你才是真正的宝贝。我上奏折只是想告诉父皇,攻打南昭五国并不是像袁国舅说得那么容易,你却连打赢和打输之后的事情都想得明明白白。我真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来历,竟能有如此见识,你的老师就只教了你一个吗,你还有别的小师妹吗?”
“所以,我严肃的跟你谈了这么久,你关心的就只是我有没有师妹!”胡晓光声音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师姐和师娘你嫌老不愿意要是么?”
“不是,”石昊自知失言,“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师妹越多越好,不不,宝贝越多越好。”
眼见胡晓光的神色越来越凛然,石昊慌得恨不得咬掉自己舌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话。
他终于垂头丧气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每次和你在一起,跟你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头脑晕晕的,根本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跟几岁小儿似的,这真是很奇怪的感觉。”
“……”胡晓光无言以对,不知道此刻是该安慰他,还是该肯定他有自知之明。
“王爷,王爷。”门外王柏的声音带着些焦急,胡晓光去给他开了门。
王柏进屋关门后先看了一眼胡晓光,见石昊用眼神示意他直说才压低了声音道:“咱们宫里的人说,皇上晚饭后晕倒了。”
“严重吗?”石昊猛地站了起来,眼中焦虑无比,胡晓光看他神色,就知道他是真的关心皇帝,想必父子情义深重。
“不清楚。”王柏摇摇头。
“我要进宫,快,去拿我的朝服来。”石昊烦躁地在书房走了几步,方寸大乱。
“等一下!”胡晓光拦住了他,问王柏:“皇帝并没有传召,是你们在宫里安插的眼线传出来的消息是吗?”
见王柏点头,胡晓光对石昊道:“那你现在无召进宫,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你在皇帝身边有眼线,这个眼线恐怕是活不成了。”
跟着这样蠢的主子当卧底实在是太惨了,暴露就意味着没命。
“没事儿,一个眼线而已。”石昊安慰她。
“皇帝是你爹,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把你怎么样,你自然是没事儿,但是人家眼线的贱命也是命啊,你这样不替底下人着想,日后谁还替你卖命。”胡晓光显然不能苟同。
石昊愣住了,皱眉看着她,一时竟无话,他这样出身富贵的世家公子,即使没有当皇子也会一生锦衣玉食,雷霆雨露皆是恩泽,奴仆为主尽忠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他确实从未考虑过胡晓光说的“贱命也是命”的问题。
“我知道你关心你爹,可现在他更需要的是太医。对了,知道太子在哪里吗?有没有被传召?”胡晓光忽然想起这个人来。
“不知道,”王柏摇头,“太子殿下住的端本宫离养心殿很近,想来应该会去吧。属下觉得王爷还是该去一下宫里,万一……,万一的话也不至于太被动。”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失眠多梦头秃,最可怕的是还长胖了,每逢佳节胖三斤。今天十六,别忘了赏月,中秋节快乐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