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归原主。”蒙九隆忽然递过来一根发簪。
石昊大吃一惊,竟是他给胡晓光的那一根。
原来蒙九隆就是老胡!
石昊恍然大悟,我就说那死丫头对他不一般,原来如此。
他面无表情地接过簪子:“玉佩呢?她也给你了吧。”
“她?”
蒙九隆闻言怔了怔,摇头道:“这不是晓光给我的,我的手下查找线索时发现这根簪子,认出是秦王殿下之物便赎了回来。
殿下方才说的什么玉佩,小王不曾见过,若是遗落在边境,可以帮忙寻找。”
“我前几日就想提醒你,往后你还是叫胡姑娘更合适。”
石昊皱着眉头。
蒙九隆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说道:“听闻秦王殿下千里涉险乃是为了绘制我国與图,小王料想殿下已经功成圆满。
车夫那日来说,不仅我国與图,连周边其他四国與图都已经清晰可见,如此短的时间,有如此成就,殿下果然天纵奇才。”
石昊脸上发烧,他在南昭国呆了半个月,因为语言不通,地理环境复杂,只画出一张简图,准确率未知,其他四国更是去都没过。
蒙九隆手下见到的那张地图是胡晓光画的。
石昊只好模糊地“嗯”了一声,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有了與图,不知大武皇帝下一步想要做什么,小王只想说,南昭国及其邻近各国,易守难攻,此战必定旷日持久,即便大武举全国之力来攻,最终胜出也会大伤元气,动摇国本,恐怕国内纷争又起。”
“小王自小仰慕中原文化,遍读诗词,对中原名胜古迹心向往之,此次跟随秦王殿下至京,一路亲眼所见却是满目疮痍,可以想见大武历经几十年战乱,伤痛之剧。”
“听闻武皇仁慈重情,发妻过世之时恸哭三日夜,晕厥数次。小王恳请秦王殿下,能够劝解皇帝,为天下苍生之计,切勿轻启战端,让两国百姓勿要承受丧亲之痛。”
蒙九隆长揖做礼,言辞恳切。
石昊蹙眉沉默了,蒙九隆说得这番话,正是他心中所想,打了几十年仗,十室九空,老百姓都活不下去了,连他自己的外祖父家,都死伤怠尽,实在不能再打了。
但是他父皇的小舅子,他自己的岳父大人,兵部尚书袁华俊,却一直坚定主战,定要血染半边天,打服朋友圈。
石昊叹了口气道:“是战是和,乃两国大事,岂是你我随口可定。”
想了想,他又道:“王子唤秦王便可,殿下二字,在我国只太子可用。”
蒙九隆见石昊这样说,明白了石昊并非好战之人,最接近武国核心皇权的人中,总算还有顾念百姓之人,多少是一件好事。
他轻轻叹了口气:“世人皆苦,你我既生在君王家,自该尽力而为,在小王心中,秦王当得起殿下二字。”
两人相对无言,气氛有些凝重。
安静了一会儿,蒙九隆忽然打破了沉默:“小王眼拙,胡姑娘似乎不是秦王的侍卫。”
“不是,我们算是,嗯,朋友吧。”石昊一想起胡晓光就脑壳痛,他艰难答道。
“秦王可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
“嗯?”
这小子什么意思,石昊一呆,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他打了一个哆嗦,不动声色的退后半步,尽量离蒙九隆远一点。
“说起来羞愧,小王对胡姑娘一见钟情。”
蒙九隆说完之后,原本神情淡漠的脸泛起红晕,垂下眼睑低头笑了。
“什么?你看上她了!”
石昊难以置信地看着蒙九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