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树妖语气十分肯定。
贺西楼低下头，对着顾横洲道：“没事的，师尊，我什么感觉都没有，也不疼。”
顾横洲稍稍放心。
血泪不断涌出来，红色的眼泪从贺西楼脸颊旁流过，他原本清俊的面容被染上一丝邪佞。
慢慢的，眼泪从深红变成浅红，最后逐渐变成清泪。
“好了，瘴气种子已经被彻底拔除了，但是这几天最好还是少见光。”树妖开口道。
顾横洲拔出长剑，重新在长袍下摆割下一条布带。
贺西楼低下头，顾横洲把已经被血泪浸湿的布带解下，一抬眼，刚好和贺西楼的眼神相对。
贺西楼的眼神不像他以往印象中温柔，反而显得有些坚硬，甚至带了些阴沉。
顾横洲愣了一下。
贺西楼似乎察觉到了，眼神依旧不变，抓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眼睛上，“帮我绑上布带吧，师尊。”
顾横洲抬起手，修长的手指在布带之间穿梭，把布带系在贺西楼的眼睛上，挡住了那双有些陌生的眼睛。
不等他离开，贺西楼一把拉住他的手，强硬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
“你……”顾横洲本能地皱眉。
“师尊，我看不到。”贺西楼手上的动作丝毫不让，嘴里说的话却带着示弱的语调。
顾横洲被这话顿住动作。
行吧。
你弱你有理。
妥协一样，顾横洲放松了动作，被贺西楼拉在身边。
众人都放下心来，沈怀霜和沈怀昭来到两人面前，深深行礼，“这次多谢仙尊和剑仙相助，兰陵九重阁欠下大恩，难以为报。日后若是有用得上的地方，九重阁一定倾尽所能。”
顾横洲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礼，“你们也听到了，树妖本来就没有伤人之心，就算我们这次不来，沈怀霜也不会有事。”
沈家兄妹没说什么，只是执拗地行完了这一礼。
季青临走过来，垂眼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顾横洲本以为他会出言讥讽贺西楼，没想到他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师尊，瘴气种子已经被□□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他转头问沈怀霜，“你还要看那只猫吗？”
沈怀霜立刻摆手，眼神还带着后怕，“别了，我可不想再被送到那个地方。”
沈怀昭拍了一下她的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沈怀霜不好意思地低头，“不敢了。”
顾横洲却道：“恐怕我们暂时还没办法离开这个空间，对吗，树妖？”
“什么？”几人望向槐树。
树妖沉默着，一言不发。
“还要我帮你解释吗？”顾横洲淡淡地道，“沈怀霜一看到那只猫，就被你送走。我不知道那只猫究竟想要做什么，但这件事恐怕你不想让其他人知道。”
树妖低声道，“你实在过分敏锐了。”
顾横洲道，“这就敏锐了？”
“什么意思？你还知道什么？”树妖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那只猫是你养大的，你对它很好，大概不想让它生活在妖族，所以不惜离开自己生长的地方，亲自带着它来到修真界。”顾横洲低声道。
树妖问：“你去了山神庙的密室？”
顾横洲点头。
树妖沉默片刻，突然笑出声，瓮声瓮气的笑声有些刺耳，“真没想到，我这么多年做的事，居然被你看了出来。”
顾横洲没说话。
这已经足够明显了，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树妖道，“你们嘴里的那只猫，他叫小黑。”
季青临挑了一下眉，“你给一个妖修取这种名字？”
“这名字不是我取的。”树妖的声音有些低沉，“小黑的父母和我交情很深，曾经还救过我的性命。二十多年前，妖族动乱，大肆捕杀幼崽。小黑的父母在一场战斗中身死，他们将小黑托付给了我。”
“他们死前的愿望就是小黑快快乐乐的活着，所以我在山神庙养了他一段时间之后，就把他带到了修真界。”
树妖像是陷入深沉的回忆，叹了一口气，“之后的事情……”
外界突然传来嘈杂声，许多人来回奔跑，还有叫喊和女人的□□。
“是时候了。”树妖对众人说，“现在你们已经没办法拦住他了，你们出去吧。”
这个被树妖妖力构结起来的空间突然像水波一样闪动，周围的景色忽然活了一样，变得生动起来。
结界被打破了。
顾横洲握紧贺西楼的手。